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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看到这一幕的瞬间,我旁边那个枯瘦如柴,枯树皮般的脸忽然大变。
他一下就蹦进了屋里,嘴里一边大喊:“这个傻子,这个傻子,不要命了。”
原本我看到眼前的一幕,第一反应是两父女有什么勾当。可是当我看到扒皮老人这般疯狂的冲进屋里之后,我瞬间明白了什么。不是这样的,这个王叔究竟在干什么?
我也冲进屋里去,一看,彻底傻眼了。只见王叔此刻已是面色如纸,那双眼睛深陷,脸上露出一根根的枯骨,跟之前判若两人。仿佛在短短几个小时里,王叔身上的精气就已经被吸食的干干净净。
我有些发愣,许久才伸手去碰了碰王叔。而这时扒皮老人一把将我推开,然后他手上快速结印,先按住王叔的双肩,接着是腰部,再是大腿。王叔全身上下,被扒皮老人至少怕打不下上百下,那速度是快的惊人,扒皮老人的两只手,在这一瞬间居然化作了幻影。
而当扒皮老人敲打完王叔全身上下之后,他接着一手摁住王叔的脑袋,一手朝着王叔腋下伸去,又是一阵拍打。突然,王叔的嘴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吸气声,然后身体一下子朝旁边歪倒而去。
这时候,扒皮老人一甩手取下自己背上的包裹,包裹在空中甩了几圈,扒皮老人将包裹给摊在地上,我看到包裹里面的东西,有些吃惊。
这包裹简直就是个百宝箱啊,里面居然应有尽有。
除了毛笔和朱砂以外,包裹里还有各种木棍,颜色不一。还有医用工具,比如说银针之类。
扒皮老人将包裹摊开之后,一伸手从包裹里取出至少五根木棍。其后他手一招,手里燃起了一大股火,火苗一窜,将五根木棍全部点燃。其后,这五根木棍居然烧起了一股人形烟雾。
更加诡异的是,这人形烟雾居然一点一点的和王叔重合在了一起。
我在这时接着火光偷看了扒皮老人一眼,这一看差点被把我吓尿了,这扒皮老人长得实在是恐怖了一点,估计鬼都要被他给吓着。那脸不只是长着老树皮一样的皱纹,两只眼睛更是深深的凹陷进去。
我盯着扒皮老人的眼睛看,只见他两只眼睛竟然闪烁着精光,异常渗人。除此以外,我看到扒皮老人的眼睛里,忽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我顿时一愣,赶紧收回目光。
朝王叔看去,这个时候扒皮老人一手握着木棍,一手则如同幻影一般的在空中一抽扯着一根木棍再一插,将木棍插在准确的位置。
这一连串的手法,看的我的眼花缭乱。
当木棍插完之后,扒皮老人终于停手了。我朝他看了一眼,他那老树皮一样的脸,此时居然全是大汗。
我愣了一会,忍不住问道:“他们两个怎么样了?”
扒皮老人说:“这妮子暂时没事,不过他老爸就说不准了,我现在是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在保他的命啊。”
扒皮老人的声音非常苍老、沙哑。
我问:“那刚刚他们是在做什么?”
扒皮老人皱了皱眉:“这个傻子在过命,我们烟会有一个手段,可以把一个人的命过给另外一个人,不管是寿命还是气运。他老爸,是想把自己的命过给女儿,简直是不要命了。”
我皱了皱眉,心中也是一颤。扒皮老人虽然说得含糊不清,但我却听清楚了,这过命其实就跟鬼术中的借命差不多。我可以将自己的寿命借给别人,过命则是将自己的寿命强行的借给别人。
看来王叔跟我说的是真的,他想保住王敏的命,自己则可以不顾一切。我的心底,其实有些佩服他,不过我也觉得他傻,不到最后一刻,怎么可以这样做?
我有些担忧的看着王叔:“那他还能不能救活?”
扒皮老人忽然叹了一口气:“难啊,难啊。我现在给他点了长命香,看能不能把他的命唤回来,要是不行,就真的不行了。”
我说:“那先救王敏吧。”
扒皮老人再次摇头:“现在妮子不能救,我只能想办法帮她续命,她的身体里面有她老爸的命,一旦把她救了,她老爸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说:“那要怎么办啊?”
扒皮老人只说了一个字:“等。”
随后,屋子陷入一片漆黑之中,我不停焦急的回头,桌子上的两个人却躺着一动不动。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扒皮老人一直在黑暗中叹气。
我看向他的时候,他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这两父女也是苦,烟会里面,这会是一片混乱,两妮子的母亲更是在争斗中丧了命。死前,妮子的母亲让他们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加入烟会的争斗。可是烟会有规矩,一旦离开,就要遭到追杀。”
扒皮老人一边说一边摇头:“这两父女八成这一阵子来吃了不少的苦头,现在烟会的人没有人敢接近他们,就只剩我这个老头子了。”
我对扒皮老人说:“确实很苦,好几次他们都差点丧命了。”
扒皮老人看向我:“你又是什么人啊?”
我说:“我是他们的朋友,半路认识,然后结伴同行的。”
扒皮老人看向我,黑暗中,我能感觉到他投来一个赞赏的目光:“你敢一个人前往烟会,并且临危不乱,这说明你不是普通人,你能不顾一切这么焦急的把我带到这里来,这说明你是有情有义,跟我年轻时真的很像。”
我说:“别抬举我了。”
扒皮老人叹了口气:“可是现在,这样的人已经很少了,无论是外面还是烟会,都只知道争斗,人心越来越冷漠。当年我们烟会决定隐居,不与外人接触,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可是现在,烟会居然也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沉默了,现在这个社会确实有些病态,缺乏正义感的人实在太少了。不过,这是我们所不能决定的。
良久,我看着扒皮老人,靠在门上睡死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天已经快亮了。
转头朝屋里看去,扒皮老人正在王叔的身体旁来回走着。
忽然,他手上快速的印着法决,对着王叔全身上下又是一阵猛烈的敲打。半空中,再次出现一个人形烟雾,人形烟雾爬到了王叔的身上,钻进了王叔的身体。
而这时候,扒皮老人冲我摇头:“不行了,已经不行了。”
我有些惊恐:“什么不行了?”
扒皮老人说:“他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