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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泄了一番的姚秋山止住了哭泣,翻身上马,说道:“大人,我们走吧,到大觉寺去。”说完一抖缰绳,快马如箭,率先冲了出去。
他们四人一阵狂奔,直到距离大觉寺还有二里地的时候,故意放慢了速度,来进香的香客总不能像来打仗一样吧。
北方的冬天,树叶凋零,草木枯黄,庄稼地都是麦茬,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不过有了昨夜的一场大雪就不同了,大地银妆素裹,将一切黑暗的东西都盖住了,连看起来最凄凉的枯树枝都穿了一层白衣,显得晶莹剔透。
为了排解姚秋山的悲伤,苏敏在这一路上不停的跟他谈论风景,时不时两人还对诗一首,渐渐的姚秋山的情绪也稳定了,人基本恢复了常态,苏敏知道这是他故意克制自己,好不误正事,心中不禁庆幸自己有了这样一个好伙伴。
当他们到了大觉寺时,寺门还是关的紧紧的,苏敏向陆虎递个眼色,陆虎翻身下马,几步上了台阶,用手死命的擂着庙门。在寂静的古刹中,陆虎敲门的声音显得异常刺耳,但是过了好半天,还是没人来开门。
见没人开门,陆虎的犟劲又上来了,双手轮换的用劲砸门,终于里面的人受不了了,门“支支扭扭”开了一条缝,一个和尚探出头,不耐烦的喝骂道:“你吃药了,敲门敲个不停。”
姚秋山赶快下马,赶上几步,挡住正要回骂的陆虎,陪着笑脸说道:“小师傅,我们讨扰了,今儿是正月初九,我家公子想到贵寺来上香许愿,还请行个方便。”
听说是来上香的,和尚语气缓和了一下,说道:“我们这几天不开山门,你们还是找别的庙上香去吧。”说着缩回头要关庙门。
姚秋山赶快伸手拦住,说道:“哎,慢着,天下的寺庙,除了皇上的皇庙,哪个是把香客往外赶的,算命先生说了,我们公子许愿一定要到京西十里附近的庙来,否则就不灵了。这是一点香油钱小师傅先拿着,等下我们公子一定多布施。”说着从怀里掏出五两银子,塞到和尚的手里。
和尚用手掂了掂银子,听姚秋山说的也在情在理,就松口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请示方丈。”过了不一会儿,和尚回来,说道:“方丈同意了,不过小庙正在修缮,不便接待香客,还请施主们就在前殿上香,不要到后殿去。”
姚秋山谢了一声就和苏敏等人进了大觉寺,苏敏进去后放眼四望,满眼皆是破败的景象,大雄宝殿前的香炉里也是空空如野,看来这座寺庙应该是很久没有香火了,不知道看庙的和尚靠什么生活。
进了大雄宝殿,十几个肮脏的蒲团杂乱摆放着,显然是很久没有用过了,姚秋山抢在前面挑了个不太脏的蒲团,用手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放在苏敏的脚下,然后又从褡裢里掏出几注香点燃递给苏敏。
苏敏装模作样的双手举香,跪在蒲团上拜那尊金箔斑驳、布满灰尘、已经不知道是什么神的佛像。
看门和尚站在大殿门口,寸步不离的跟着他们,姚秋山又从怀里摸出二两银子递给和尚,指着陆虎对和尚说道:“这点银子给师傅买两双鞋,麻烦师傅带我们这位兄弟找点水和草料,喂喂外面的马,我们还要到西山去,马不喂点等会儿就跑不动了。”
看在银子发份上,和尚懒洋洋的带着陆虎去找水和草料去了。苏敏等三人趁此机会,绕过佛像直趋后殿。
也许是时间还早的缘故,一路上没碰到什么人,他们装作游览的香客,脚步却不慢,穿过了三座大殿,前面被一堵墙挡住了去路,墙中间有一个月亮门,估摸这就是陈追雪说的住着五六百人的那座大院子了。站在墙外听见里面声音嘈杂,不知道在干什么。姚秋山正要推门进去看看,只听旁边一声大喝:“什么人?不许进去!”从树后跳出两个手拿铁尺的大汉来。
姚秋山忙陪笑道:“我们是来进香的香客,想四处游览游览。”
“不行,这院子我们包了,不能进,快走,快走。”大汉态度粗暴。
姚秋山一点都不生气,他对这褚肇南向门口努了努嘴,回过头走到两名大汉的面前,脸上还是陪着笑,一边从怀里往外掏东西,一边掺杂不清的说道:“你们有凭据吗,我有,方丈师傅给了我们凭据的,咦,怎么不见了,得好好找找。”说着不断掏出些五花八门的东西,有碎银子、银票、钥匙、手绢、旱烟……,满满的捧了一手,忽然一阵风吹来,把一张银票吹飞了,他伸手想去抓银票,不但银票没抓到,还把手里的东西摔的满地都是,于是他就在地上手忙脚乱的抓东西。看着他滑稽的样子,两个大汉哈哈大笑,注意力都被姚秋山吸引过去了。
褚肇南趁此机会身形一跃,上了墙头,仔细看了看里面的动静,又马上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又过了好半天,姚秋山才把东西收拾好,又揣在怀里,嘴里还喃喃的说道:“东西没了,好像还少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一定是被风吹到那边门里的草从了,我得去找找。”
两个大汉一把拦住他,喝骂道:“不行,快滚,要不小心大爷揍的你满地找牙。”
苏敏忙上前拉住姚秋山,假意劝道:“算了,算了,舍财免灾,我们走吧。”
那两个大汉目视他们走远,也不看门了,急忙跑到草丛里去找那子虚乌有的五十两银票。
褚肇南回头看看没人跟着,低声对苏敏和姚秋山说道:“里面有几百人都在舞刀弄枪的在练武。
姚秋山一听,脸色微变,对苏敏说道:“大人,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这里太危险了,不是我们久留之地。”
苏敏笑着说道:“看把你急得,他们之志又不在我,既然来了就好好看看。”说着带着姚、褚二人向大雄宝殿的右边院落插去。
这座院落也不小,在一座佛殿的前面,有一颗古槐树,在它的周边还有数十株槐树。古槐树不知道有多少岁了,树干被多年的虫蛀已经中空,有一条大枝好像被雷劈过,已经荡然无存,烧焦的痕迹还隐约可见。时至冬日,别的槐树树叶已凋零,但大树的枝叶还是异常茂盛,树冠几乎覆盖了半个院落。凡是看了这颗大树的人,都会赞叹生命的顽强。
苏敏围着这颗大树看个不停,嘴里还啧啧称奇。
就在这时从正殿里走出一群人来,为首的穿着一身灵绸米黄色长袍,根据陈追雪的描述,这个人就应该是红阳教的“圣主”了,苏敏正在畅游于古槐树下,猛然看见此次暗访的对象不禁愣在了当地。对方好像也很出意外,没想到在这里还会有外人,双方此时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