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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十一月初一。
新王耶律硕登基。
萧清用完早膳,去了梵君华府院。
小九还是一如既往的木头脸,小七当面一个缠颈抱,在萧清差点被勒死的时候,解救之人总算出现了。
梵君华一袭布衣,头戴纶巾,衣角还隐隐湿着,胳膊上的袖子向上挽着,手上也湿哒哒的,望着被小七缠得频频向他求救的萧清,笑道,“小七,下来。”
温和的声音一出,小七就晃着三角脑袋松开了身子。萧清重重松了口,瞪向罪魁祸首,“以后再敢这样,就不准你靠近我。”
“嘶…”小七歪了歪三角脑袋,假装听不懂。
萧清弹了弹它的蛇脑袋,“今天没空陪你玩,要是无聊,就去找汪仔,但记住,别再故意将你的毒液滴在它身上了,否则我就用特质绷带将你嘴巴缠起来。”
上次小七故意将毒液滴在汪仔毛上,汪仔那一身黑亮亮的毛瞬间冒烟,烧成了秃子,到现在还蔫儿着呢。
萧清有时很奇怪,她竟能猜出小七的想法,简直不可思议,难道真的是跟蛇类动物接触多了?
“你先坐,我等会就来。”梵君华道。
萧清打量他,“你干什么呢把自己弄成这样?”
梵君华浅笑,“做点心。”
“额…”萧清哑言,谁说古代君子远庖厨的?这就是特例!
“需要帮忙么?”
“好啊。”梵君华答应得爽快,萧清有一瞬间的后悔,但还是好心提醒道,“但后果概不负责哦。”
在一刻钟后,梵君华总算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当萧清第五次打碎碗,第三次切到手,第n回撞翻菜篮后,梵君华无奈地叹息一声,拉着灰头土脸的某人出了灶房。
坐在干净的屋中,萧清四处打量。
简单到甚至有些朴素的房间,但却透着一股清郁的竹香。旁边架子上是晒好的药草,铺得十分整齐。架子上方摆放着厚厚的医术,萧清扫了几眼,发现全都是生涩难懂的医典,还有不少他国文字的。
屋内十分明亮,充斥着淡淡的暖意,正如男子给人的感觉。
这时,梵君华拿着药箱走了过来,坐下,“手伸出来。”
萧清将受伤的手指伸了过去,“不用那么麻烦,用水冲冲就行。”
梵君华好笑地望她,“这又是哪门子的疗法?”
萧清‘啊’的一声,“你不会已经知道了吧?”
“知道什么?是容将军帮你救人一事?还是你大庭广众下给廖小姐呼气一事?”
萧清撇嘴,“谁说好事不出门来着?这简直出得不能再远了。”
梵君华轻笑,“今日下了早朝,就听闻了昨日宫中之事。自然你昨日的壮举,也一并听说了。”
萧清用手撑住下巴,“猜到了,所以今日不就来你这躲着了么。”
“呵…你昨日之举,虽是救人,但在其他人看来,确实有些难以接受。今日早朝,工部左侍郎廖文杰就参了你一本。”
“我猜奏本上肯定写着无耻之徒,暗藏龌龊之心的登徒子云云,在列了我数道罪状后,再请求陛下处罚我,让我身败名裂是吧?”
“这倒是好事,最起码,他没让你娶了廖小姐。”
“啊?”萧清张大嘴巴,“不是吧?让廖姑娘嫁给我?他脑袋坏掉了?!”
梵君华轻笑,将用干净的白布将伤口包好,“好了。”
萧清收回手,轻轻活动了下,“你怎么包的,竟然一点不影响活动。”
“下次教你。”
“恩。”
梵君华将药箱放到柜子上,身后萧清望着他,须臾,忽然开口,“你为何没进宫?”
梵君华眸子一滞,转过身,“你知道了?”
“恩。”萧清轻轻点头。
梵君华走来,微微叹息,“不到最后,他不会见任何人。”那男人不容许任何人看到他那副模样。
萧清目光认真,“我想知道他发作时的情况。”
梵君华望她,须臾,缓缓开口,“元氏一族的蛊咒世代只会遗传一人,在其满十周岁时便会发作。发作时会一夜白发,瞳孔变蓝,控制不住自己弑杀的欲望。陛下每月月初会发作,尤其是在新月之时,是体内蛊咒侵蚀最严重之时,陛下从小修习祁天诀,靠此来压抑蛊咒侵蚀的速度,只是在新月之夜,就算是动用祁天诀,也无法压制体内暴走的气流。”
萧清眼眸深沉,“你说十岁会发作?”
“对。所以陛下就在十岁时,才会被立为太子。元氏一族只有那个身中蛊咒者,才能成为下一任帝王,这件事,是皇族宗密,除了历任帝王,只有极少部分人知道。”
“为何会有这种规定?”
“这个具体我也不清,元氏皇族已存在上百年,历经几十代,随着时间推移,关于蛊咒的信息也越来越少。只是有一点。”梵君华望向萧清,“蛊咒会一点点侵蚀宿主的身体和精神,到最后,中蛊者会完全失去理性,忘却一切,变成一个嗜血冰凉的怪物。”
萧清眸子微缩,艰难开口,“他身体…侵蚀到何种程度了?”
梵君华神色复杂,“已经过了第一阶段。简单来说,原本发作的三日,已增加到了七日,而且侵蚀的速度明显加快了。”
“为何会加快?”
梵君华眸光微闪,“这个还不清楚。每次陛下都会在冰宫中抑制蛊咒发作,那里是天然的冰寒之处,特有的曼珠沙华香气也是为了抑制蛊咒发作而种。只是上个月,陛下体内的蛊咒忽然无法抑制,发作时间也突增到七日,每次虽有我辅以银针逆行施针止息,但也险些控制不住那股暴动气流,不知这次…”
萧清拧眉,低喃,“七日么…”
那日他到达松林绝壁时,身上的寒气比往常更甚。难道说他在蛊咒发作七日后,未做丝毫休息,不眠不休从帝都赶到了漠北?
萧清抬头,当看到梵君华轻轻点头后,眼中一滞。
那个傻瓜…
萧清抬头,“他体内蛊咒的侵蚀,是否与我有关?”
梵君华眸光微闪,“清清…”
“中蛊者之所以不能动情,是否因为强烈的情绪会加快蛊咒侵蚀?”
望着面前女子仿佛洞察一切的清透目光,梵君华道,“你都知道。”
“恩。”
她还记得当日在皇家园林时,她和元祁一起掉进了地洞中时,那男人曾说过的话。
“你知道这蛊咒可有办法解开?”
梵君华道,“历代祁国帝王都曾寻找解咒之法,只是却一直未寻到。这种蛊是上古失传的一种毒咒,中咒者世世代代,直至死后方解,所以每任帝王都会绝情绝心,就是为了不受蛊咒控制。”
“世世代代…下咒者对元氏一族该有多浓烈的恨意,竟会下此毒咒。”萧清抬眸,“你知道谁是元氏一族中此咒的第一人么?”
“元氏的一位先祖,也就是距今无百多年前的一人,元烈。”
萧清微微蹙眉,“元烈…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蓦地脑中灵光一闪,“想起来了,我曾经在九州人物谱中看过他的名字。元烈,是百年前叱咤风云的人物。”
梵君华点头,“对。当时九州大陆曾有一个古老大国,国力鼎盛,有百年历史。这个国家和平繁盛,对周边小国也礼遇有加,那是九州大陆最为繁盛之时。只是后来,此国的强盛逐渐遭到其他势力的忌惮,他们开始秘密联合起来,要倾覆百年大国,取而代之。之后在历经了近百年的战乱后,这大国最终灭亡,隐在暗处的势力终于浮出水面。”
“这些势力就是隐藏于大陆各方的隐宗。他们联合了当时的元氏一族,共同灭了古国。元烈在也此役当中名扬九州,只是令人不解的是,当他从古国战场上退下来后,却忽然消失无踪。没过几年,便传来了他死去的消息,元氏一族也逐渐隐没。直到二百多年前,元氏开国皇帝建立祁国,元氏才再次回归众人视线。”
萧清沉吟,须臾,才开口,“那轩辕一族又是怎么回事?”
“当初灭掉古国,导致战乱四起,民不聊生。为了能终止战乱,隐宗才决定扶持傀儡国,他们选择的,就是当时的轩辕一族。”
萧清皱眉,“这些隐宗,为何有这么大能耐?”
“传言他们曾是这片大陆的造物主,大到国家政权,小到顷亩良田,皆在他们掌控之中。有些隐宗拥有近千年的历史,在这过程中,他们的势力逐渐遍布整片大陆,越发深不可测。其中尤以太宣宗,长歌殿,云澜阁这三者为最。其他宗门皆依附三者而生,就连灵隐宗也不例外。”
见萧清望来,梵君华眉宇温润,“灵隐宗一向避世不出,只是若想在这片大陆生存下去,只能依附强宗,这是这片大陆生存生存的铁则。”
萧清缓缓站起,走到窗前。
虽已猜到这大陆上势力的错综复杂,却未想会是这种程度。
“清清,祁国与云澜阁关系匪浅。”身后梵君华欲言又止,眼中复杂一闪而过。
“你是说祁国背后是云澜阁暗中支持?”
梵君华微微点头,萧清望着窗外,眼眸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