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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回去之后就齐聚一堂,开始研究怎么办,其间又将阮玲拉了过来,她是审案的,对于这些事知道的更多,阮玲也不客气,立刻调来不少卷宗供她们参考。
越看让人越生气,邵蕴华拍了无数次的桌子,然后就恨恨的道:“如此我等当得启奏,有打女娘者必然要十倍代价偿还。”
梅馨沉着脸没说话,可见是赞同的。
“至于卖妻者,直接判定和离就是。家产女娘拿大头。”邵蕴华继续说,阮玲也没吭声,那些案子每看一次,就让她心痛一次。
眼见三个人讨论的热火朝天,水黛悠悠的叹了口气。
“怎么叹气?”邵蕴华一挑眉毛。
“你们想的很好,这怎么可能通过?”水黛聪慧,如今她已经猜到了女皇的意图,自然也能想到,你提升了女子的地位,那么就会侵犯男子的利益,现在男子剥削女子的利益,你不让他剥削了,怎么能行?夫为妻纲从来就不是简单的四个字。
“陛下绝对会同意的。”
“陛下心里自然是同意的,可是你们别忘了,夫为妻纲,如今这般做,触犯了谁的利益?当年我们去迎那些迁丁的小娘子,那些官员是什么态度?笼中养的金丝雀出来已经让大家不悦,倘若这鸟儿还要站到主人的头上,你们觉得可行?”水黛连续三个反问。
其余几个人瞬间没声了。
“陛下如今做的,尚且是温水煮青蛙,没有一撮而就,可见这并非易事,当年允许和离,乃是孟家欺骗在先,允许母亲插手小娘子的婚事,有温家的例子,便是公主这般的金枝玉叶休夫,也备受人诟病。”
水黛每说一件事,其余三个人的脑袋就低一分,这些全部都是实情。
“还有那宠妾灭妻,还不是有忠武侯府的由头?永康伯的大力支持才有的?”水黛继续举例子。
这几个人的头几乎垂到胸口了。
“便是当年开女科,反对者甚重,后来还是因为陛下要迁女娘,这才没有敢反对的,为什么不反对,因为陛下迁丁势在必行,若是不开女科,不迁女娘,那迁的就是男丁,大家都重视儿子,自然不愿,这么个骂名谁也不愿意背,这才能够成行。”
“难道就让那些人逍遥法外?”邵蕴华满心恨恨。
“既然陛下已经过问了,五娘的事情也算一个由头,只是想要这般偏向女子绝对不成,必要公允,甚至稍微偏向一点儿男子,夫为妻纲啊。”水黛说这话的时候,似乎看到了这四个字中有无数妻子的血泪。
几个人再次无言,最后还是删删减减,只是保护女人,提出这个问题,更多的只能以后女子更有空间的时候去完善。
这份章程很快送到了女皇那里,邵蕴华甚至特别说明,这件事的开端从五娘那里入手,阮玲纠结以往的卷宗作为引子,忠义侯府会赞成。女皇很是满意,直接准奏。
然后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有心算无心,自然一算一个准,由头很好,引子更好,那些虐妻杀妻的案子非常多,从来都是老好人的忠义侯这一次义愤填膺的站出来支持这个立法,支持这个举措,永康伯感同身受,当年自己的妹妹惨死,自己不也是这般?如今忠义侯的孙女儿受了这个罪,他激动一些也是在所不惜。
史瑾瑜又说:“陛下,能对柔弱女子下去手的人可见心肠歹毒,欺负弱小,可见人品堪忧,这样的人一旦发现,当贴告示给普通百姓一个警示。”
“这如何使得?”有人就反对。
“如何使不得?”史瑾瑜反问。
“这也是为了普通民众的安全,若有其她无辜的人受累怎么办?”忠义侯又道。
“老侯爷说的是,下官在案宗上见过,很多都是一犯再犯,比如陕地有一名猥琐幼女的罪犯,被打了板子,流放三千里,结果到了流放之地,又奸杀一名三岁幼女,倘若将他所犯刑罚公之于众,幼女家人早有防范也不会出此悲剧。”水黛挑的这个例子很好,三岁幼女,便是你想指责这个女人不好都不成,三岁孩子,天真不知事,遭到如此厄运,只能是坏人的问题。
当然,奇葩哪里都有,尤其是这个封建王朝,有一名大臣就道:“看不住子女,乃是其母失当,未尽到母亲的责任。”
水黛差点儿气笑了,但是她还是满脸的沉痛:“是啊,其母最大的错处就是不该早死,留下他丈夫一个大男人照顾幼童,所以被人侮辱致死。”
那人一噎,面上青白闪现,随即忍不住反驳:“三岁就丧母,这命……”
“这命可是够硬的是么?”邵蕴华阴沉沉的接口。
“命硬克父母么?”老镇国公也阴阴的接了一句。
这个从三品的官差点儿没吓跪,邵蕴华已经是个惹不起的主儿,还有老镇国公呢。
邵蕴华那是未出世而先丧父,三岁刚过即亡母,至于镇国公,镇国公的孙子正是皇夫,那也是未出世而亡父,生出不久即丧母,自己这一句话,得罪了两个不能得罪的人物,这下全完了。眼前一阵发晕。
水黛默默的看着歪掉的话题,原本一阵心累,后来发现这个走向,只能给那位不知死活的从三品官员点蜡,你的仕途生涯算是到头了。
说成了这种尴尬的话题,原本讨论的声音瞬间沉默,大气儿都不敢出,心里思量着女皇会不会生气,她与皇夫感情和睦,天下皆知。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退朝。”女皇一甩袖子离去。
然后大家一齐看刚刚说错话的官员,默默的后退两步,离这个衰神远一点儿吧,给他点蜡。
最后那个官员游魂一样出去了,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恨自己多嘴,也恨那个罪犯,若是他不继续犯法,哪有这样的事儿?
邵蕴华对于今天史瑾瑜的建议,那是非常高兴的,想起了史瑾瑜都给她洗手作羹汤,忍不住也打算去厨房表现一下,不过可惜,她是个厨房杀手,明明是下人看着火呢,她只是有些嫌弃碍事,打发她出去一下而已,怎么就弄到了油瓶,将厨房给烧了呢?
灰头土脸的出来,邵蕴华满脸尴尬,结果那边传旨的宫女来了,女皇赏了史瑾瑜一桌菜色(就是女皇与皇夫自己今日的菜色,这是一种荣耀)
“放心,还有吃的。”史瑾瑜干巴巴的安慰邵蕴华。
邵蕴华qaq陛下,我恨你!
经过此事,阮玲的官位再次上升,原本的正六品升为从五品的大理正。
阮妹子的就更加苦逼了,上一次她没考中,没办法,不是读书那块料就不是那块料,填鸭式的教育出来的绝对不是学霸,那叫死扣。但是阮家人不气馁,俗话说的好,虎父无犬子,有其姐必有其妹。
阮妹子qaq!
直到后来阮妹子出嫁,也没考上女科,不过对于一些各地的案件却很有兴趣,干脆眼珠子一转,用自己的笔杆子写出了很多脍炙人口的写实小说,引领一代文学的发展,最终得到女帝的称赞,也算别具一格给自己争了口气。
家暴什么的因为邵蕴华她们的小心翼翼,并未触及大多数男人的底线,又有白家的例子在先,所以也没什么反弹,有那一二聪明的觉得不妥,就宛如当年孟家的案子那样,当时看和离没问题,结果发现这样大大的侵害了男人的利益,可是聪明人太少,女皇又权威,只能捏着鼻子认下。
真正的大事是女皇的独苗苗,大家默认的小太子,同乐九年底生的,如今快到年底,便是正好的七周岁,这个年纪当寻老师,大秦朝小太子的老师,多少人都眼巴巴的看着那个位置。
女皇是旷古明君,小太子也是有礼聪明,自己能教导出来一个明君,那简直就是身为人臣的最高境界了。因此整个京城都开始走动起来,尤其是各格公主府王府,女皇陛下有爱姐妹,照顾兄弟,这等事情女皇不会瞒着,因此肯定能有小道消息。
“康乐,天福的老师你心中可有腹稿?”
女皇一笑:“有的。”
“嗯?”
“这么多年,虽然你也在教授天福的武艺,可是你还有研究室那边要忙,所以我想,以后你指点就好,真正的系统学习,倒不如择一位老师。”女皇有自己的考量。
卫泽点点头,自己确实要忙,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你看拜谁为老师?”
“你认为呢?”
卫泽一愣,天福不出意外就是下一任的皇帝,帝师的位置干系重大,这个他心里没谱,但是武艺么,他想了想,道:“我看邵将军不错,领兵杀敌都不错,而且懂兵书,有韬略。”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武艺上的老师就是她了。”
“嗯嗯嗯。”卫泽连连点头,他一贯欣赏飒爽英姿的女子,否则也不会同女皇如此恩爱。
“至于文官的老师,我想就是水清吧,他是三朝元老,人也灵活多变,这个年纪,这个身份,这份资历定能服众。”
“很是。”卫泽点头。
“只是……”
“只是什么?”皇家的孩子自然还要学习一些陶冶情操的东西,不过这些随便学学就好,不需要拜师,一些艺人即可教授。
“天福从小锦衣玉食,我不想他不知民间疾苦,民间之事总要有人同他说说才好。”女皇绝对不想教出一个何不食肉糜的儿子。
“我记得二位王叔走了不少地方。”卫泽立刻想起两位王爷来。
“是,只不过上位人看事与底层人看事终究不同,男人看事与女人看事也是不同,容我想想怎么安排。”女皇想了想,这才说:“一件事不如分开讲解,第一天是皇亲的看法,第二天是其他世家勋贵大臣的看法,第三天则是科考上来人的看法,至于这第四天和第五天则是水黛这般贵女的看法以及梅馨这等逆境中走出来人的看法,你看如何?”
“好是好,只是天福还小,这般他能接受了?”
女皇无语,都说慈母多败儿,他们家绝对反过来,不过这个考虑也有些道理,因此前面三天不变,休息一天,然后才是两名女人的看法,之后休息三天,融会贯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