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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记武馆,不只学武(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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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幸对轩王府熟的很,也不要领路,一溜烟儿就跑进月华苑,口里喊道:“秋秋?晗晗?茗茗?勺子?筷子?你们在哪儿呢?”

    秋秋却是慕秋寒,因着已经有了一个晗晗,故此喊她寒寒便不合适了。为显亲密,任幸自动喊她秋秋。虽然慕秋寒从来没应过——秋秋是什么玩意儿?他不知道现代有一种聊天工具,谐音就是秋秋吗?

    “幸王殿下,王妃他们都不在月华苑,在练武场呢。”任幸跑进月华苑,喊了几声,没有人应他,直到一个侍卫从外面走进来,对他说道:“幸王殿下请这边来,王妃他们都在练武场等你。”

    任幸有些奇怪地问道:“练武场?轩王府何时建了练武场?”

    “三天前才建的。”侍卫答道。

    三天前?任幸不由疑道:“三天前我来,轩王妃不叫我进来,难道就是在建练武场?”

    侍卫点头道:“正是如此。轩王妃带着人,在轩王府东边开辟出一座练武场。”

    “快,走快点,本王要去瞧瞧。”任幸好奇得很,一叠声催起侍卫,跟在后头,一溜儿小跑,很快就到了练武场。

    只见这是一片极开阔的场地,从中间分为两半,一半地上铺满了细沙,建设着各种奇怪的设施,高高低低,各种形状。另一半则是石砖铺就,空空荡荡,没什么出奇。

    “嘻嘻,快看,幸王哥哥来了。”一个有些漏风的笑声响起,正是还在换牙的勺子,站在沙地的一侧,伸手指着任幸,笑得好不开心,“幸王哥哥穿成这样,一会儿咱们开始比赛,幸王哥哥肯定垫底。”

    任幸虎起脸走过去:“说什么呢?谁垫底?”走过去后,揪着勺子身上的衣裳,“你们怎么穿成这样?还有,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夫人叫我们穿的,说是一会儿比赛,穿得太好糟蹋东西。”茗茗脆声应道,又指着沙地上的高高低低、各种各样的架子,说道:“夫人说,这些是给我们比赛用的。”

    任幸见他们穿的再随便也不过了,比下人穿的还要简单,人人的头发都被捆在头顶上,又包了一条手巾,又丑又土。再看他们身上的衣裳,后背上竟然还绣着几个字——秦记武馆。

    “夫人呢?”任幸看看自己身上,是用上贡的南稠做的,不由皱了皱眉。他倒是不心疼东西,反正府里有的是,但是穿成这样爬沙坑,未免不自在,真要垫底了,脸可就丢尽了。便转着头,寻找秦羽瑶的身影。

    晗晗老实,闻言答道:“夫人一会儿就过来,叫咱们先集合。幸王哥哥,你不要担心,夫人给咱们每人都做了衣裳,一会儿你换上就好了。”

    “还是你好!”任幸走过去,搂过晗晗的脖子,又摸了摸他的头,“伤还疼不疼?”

    “疼。”晗晗老实说道。

    任幸拍了拍他的膀子,鼓气道:“男子汉大丈夫,别怕疼!”

    晗晗点点头:“嗯。”

    “我已经给你报仇了!”任幸便将那天怎么算计沈思亮和胡文卿的过程,用他独有的风格,讲了一遍,末了扬声说道:“他们以后再不敢欺负你!”

    晗晗点点头,有些崇拜地看着他:“谢谢幸王哥哥。”

    “任幸来了?”这时,秦羽瑶领着慕秋寒过来了,站在几人身前,脸上带着一丝笑意,目光落在任幸的身上,“去,跟秀禾换衣裳,穿成这样可没法儿玩。”

    任幸就等这句话了,连忙跟在秀禾身后,跑去换衣裳了。不一会儿,穿着一身跟茗茗、晗晗他们一模一样的衣裳,走了过来。看向秦羽瑶,兴奋问道:“夫人,咱们要做什么?为什么这上面写着秦记武馆?您要教我们习武吗?”

    秦羽瑶笑而不答,指了指一边的沙地,说道:“看到那些架子没有?你们先从那座高架子上爬过去,再走过那架独木桥,钻过那一圈管子,跳上锁链徒手攀爬过去……”

    任幸听着开头,还满脸兴奋,待听到后面,渐渐愕然大于兴奋:“夫人?我们一会儿要玩这个?”

    “对。”秦羽瑶表面上笑得和蔼,“你们六个,来一场比赛,谁最先到达,就暂定为小队长,其他人都要听他的。直到一个月后,再重新比赛。”

    任幸闻言,一下子来了兴致,昂首挺胸说道:“小队长包我身上了!”

    秦羽瑶笑得意味深长:“那就开始吧。”

    “等等!”任幸忽然觉得不对,他把人数查了又查,怎么数都是五个人,不由得瞪起眼睛,“难道秋秋也加入我们?”

    慕秋寒冷哼一声。

    “你们可不要小看秋秋。”秦羽瑶恶趣味地随着任幸喊着秋秋,得到慕秋寒的一记掐,不着痕迹地躲开,说道:“如果给秋秋赢了小队长,你们可就哭吧。”

    任幸看着个头才到他大腿的慕秋寒,撇嘴道:“要是秋秋赢了,我就给她骑一个月的大马。”

    “好,不多说,你们开始吧!”秦羽瑶一声令下,让人带着他们走到沙地的入口处,然后让人搬了凳子,坐在一旁观看。

    秀禾站在身后,看着沙地上的样数繁多的设施器械,眉头微蹙:“夫人,这样行吗?他们还是孩子,会不会有危险?”

    任幸是其中最大的,今年十岁。茗茗、晗晗,勺子、筷子,全都是一年生的,今年七岁。慕秋寒最小,才三岁多。这些高高的架子,蜿蜒曲折的锁链,摇摇晃晃的独木桥,还有许多大人也未必安然闯过的。他们不仅要闯过,还要比赛谁最快,真的行吗?

    “思罗和千衣都在暗中看着,不要紧的。”秦羽瑶说道。

    秀禾听罢,便不再言,站在一旁看起来。

    六个孩子来到沙地前,任幸摩拳擦掌,说道:“你们就等着叫我小队长吧!”说罢,看了看慕秋寒,“秋秋,你跟着我,我带你一起。”

    慕秋寒冷冷瞥他一眼,等一声令下,便冲了出去。手脚并用,爬上两丈高的木架子,小小的身影,又快又稳,才一眨眼的工夫,竟然爬到一半了。

    任幸惊呆了,直到勺子和筷子嚎了一声,往架子上爬,才连忙往前跑去。

    晗晗紧跟在筷子身后,手脚并用往上爬。这个木架子是最早做好的,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却没得玩,早就好奇了。终于能玩起来,直是兴奋不已,一边爬一边嚎:“我比你快!”

    任幸到底年纪大一些,很快追上他们,只不过,此时慕秋寒已经开始往下爬了,他不由得急了。他是这里面年纪最大的,又是男孩子,如果输给了慕秋寒,可是丢尽脸了,便急急忙忙往上爬。等到爬上最高处,开始往下来的时候,蓦地一愣,只见茗茗还站在原地。

    “茗茗?你怎么不来?”任幸诧异地道。

    茗茗白着脸,望着两丈多高的架子:“我,我不敢。”

    “夫人?茗茗不敢,怎么办?”任幸便抬头看向秦羽瑶喊道。

    秦羽瑶冷着脸:“一个都不能少!如果在两柱香的时间内,你们六个没有全都到那头,就重新比过!”

    “啊?”任幸傻了。

    就在这时,勺子、筷子和晗晗也爬过了一边,准备往下来,竟是嘻嘻哈哈,全然没注意到茗茗,口里喊着:“我比你快!肯定是我先到!我最快!”

    “你们快个屁!”常常跟长公主府里的军士们打交道的任幸,也学了些粗话,“茗茗赶不上来,你们再快也没用!”

    勺子朝他做了个鬼脸:“我就是比你快!”

    “你!”任幸那个气啊,冲茗茗喊道,“茗茗,你快来,我在这边等着你,你快些赶上来。”

    只有两柱香的工夫,再不赶快,这一回就白搭了。任幸急得冲茗茗喊,一边喊一拍着架子:“茗茗别怕,上面很好玩的!”

    茗茗也听到秦羽瑶的话了,自己如果不去,就连累了别人。咬着嘴唇,走到架子底下,抖抖索索地开始爬。

    “茗茗好样的!”任幸给她鼓气道。

    茗茗爬到半截,往下面一看,丈高的距离,顿时吓得不敢动了:“我害怕。”

    “你别怕呀,别往下看,往上爬!”任幸喊道,见茗茗久久不动,急得只想把她拽过来,又见慕秋寒已经在管道中爬过一半了,就连勺子他们也都钻进管道了,一急之下说道:“如果你爬过来,我就逮住沈思亮和胡文卿,绑了手、套了头,叫你狠狠揍他们一顿!”

    茗茗一听,想起那天被欺负的时候了,又想起晗晗痛得吃不下饭,咬了咬牙,开始往上爬去。

    “好样的,别往下看,我跟你一起!”任幸给她鼓气道。

    终于,任幸带着茗茗爬下高高的木架,扭头再看,慕秋寒已经爬过管道,开始走独木桥了。

    “下面不用我带你了吧?”任幸问道。

    茗茗的脸还白着,摇头道:“不用了。”

    任幸便嗷了一声,扭头冲向管道,一头扎进去,不要命地爬起来。

    茗茗跟在后面,不紧不慢。

    一共有十关,一关比一关难。有的考验力气,有的考验胆量,有的考验稳重。任幸都不缺少,渐渐甩下勺子他们,拉近了与慕秋寒的距离。

    “啊!”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尖叫。

    任幸扭头,只见茗茗掉在锁链上,身子悬在半空,一只手抓着锁链,另一只手怎么也够不上去,摇摇晃晃,险险要掉下来。

    “中途失败,需要重头再来。”这时,秦羽瑶的声音响起。

    任幸一下子急了:“夫人,这也太严苛了!”

    “除非你背着她走。”秦羽瑶好整以暇地喝了口茶。

    任幸抬头看向茗茗,只见茗茗抓着铁链,愈发危险了,不由狠了狠心:“茗茗,你松手,我在下面接着你!”

    “啊!”话音才落,茗茗便支不住,掉了下来。

    从丈高的地方跌落,茗茗吓得闭上眼睛。任幸高高举起胳膊,接住她,也被砸得倒在地上。他揉着腰,拉过茗茗:“你到我背上,我背你过这一关。”

    十岁的小少年,背着七岁的小小少女,徒手抓着铁链攀越,足有十米的距离。终于过了这一关,任幸也是累得几乎脱力:“幸好我娘天天操练我,要不然这一关不知道怎么过!”

    他放下茗茗,又问道:“你还有哪一关不敢过?”

    茗茗摇了摇头,然后伸手一指前方:“幸王哥哥,你快去吧,小郡主已经快到终点了,你再不赶快,就连第二也捞不着了。”

    “不算数!”任幸抬头一看,尖叫起来:“这不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