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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最大的儿子与最小的儿子,圣上在朝中一咕噜的全部给了王妃,虽然三皇子一次性给两让人有些侧目,但也算不得上是什么大事。
除了给儿子们王妃之外,圣上还动着脑筋与儿子们封王,毕竟儿子就这么几个,年纪渐长,成家立业之后在外行走总要一个好名头。
圣上想法一出,朝中又起了风浪,几个皇子若是都封王的话,只怕越发有底气与太子相争了,不知道太子如何抵挡。
众人将目光齐齐放在了太子身上,太子却并无不同,他在朝中听圣上说起要与几个弟弟封王的时候,并无反对,只淡淡点头道:“既以成家,那弟弟们必然要立业了。”
不知道其他几个皇子心中怎么想,但圣上对太子此举却是十分满意,他之前觉得太子哪儿都好,只是性子太过于冷淡,少了一丝仁厚。如今看来,太子不过是面上冷淡些而已,心里还是十分顾及这几个弟弟的。
圣上兴致一来,便拖着礼部的人不放,要与底下的几个儿子选一个好的封号。
二皇子、四皇子自认为得了圣上的喜欢,底气渐足,在朝中对太子颇有些顶嘴。
都在大家等着太子收拾着两个弟弟的时候,却不料太子只是笑了笑,“两位弟弟只是年纪小不懂事而已。”
太子这么软和,众人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来,只有吴内侍知道,太子为甚如此宽怀。
夏日已慢慢的到来,小内侍们走来走去顶着头上的一片艳阳天,都觉得提不起气来,而太子的竹林却是阴凉一片。
吴内侍走过了竹林,擦了擦额间细细的汗,站在太子书房前将事情想好了,才迈着步子走入了太子的书房。
太子的书童都是安静又妥帖的人物,书房内十分安静,只听见太子翻阅纸张发出来的细细之声。
“太子,那事已经办妥帖了。”吴内侍几步走到了太子身边,低着声音说道。
他本不想看太子手中到底是什么,可余光却不由得瞟了上去,淡黄色的宣纸上哪娟秀的字迹说明了这封信的主人是一个女子,这谁能想象百忙之中的太子会每隔三日都批阅荣华郡主的课业呢。
“哦?那辛苦你了。”太子并不问细节,只看着手中的宣纸,用毛笔沾了朱砂色,细细的想了一想,才在上面行云流水的写了下来。
最近太子如此能忍气,只怕也是托了这位的福。
吴内侍一目十行,将林锦初的课业看了一遍,不由得将内心所想说了出来,“荣华郡主的课业越来越精进了。”
太子抬起头来,清淡了看了吴内侍一眼。
吴内侍自觉有失,又拍马屁道:“有太子这样的名师,荣华郡主的课业怎么可能不精进呢?”
“我这样的名师?”太子笑道,“只怕她每次写这些课业都要烦得将笔杆咬破呢。”
“荣华郡主怎么可能是这样?”吴内侍帮林锦初说了一句话,但却又想到林锦初那天真娇憨的模样,不由得笑了,还真有可能。
太子说罢,又认真的批复了起来,吴内侍对太子行了一礼,慢慢的退到了一边。
大概是天气有些热,吴内侍的思绪有些飘忽,太子为什么放着二皇子、四皇子不整治,却要偏偏整治那位看上去很老实的三皇子呢
只不过主子的心如海底针,他无法去猜测,只好在一旁静静呆着,为主子的大业助上一臂之力。
林锦初得了十一手中的那厚厚的一个信封,在书房将它打开来,信封中的宣纸掉下来,上面全是满满的朱批。
林锦初去过太子书房,见过他书桌上那厚厚的书简,太子如此忙碌,却还抽出时间来帮批阅她的功课,所以太子给她回的每一封信,她都认真的读过学过,且将它收在书房中最隐秘的地方。许多年后,若他有了妻子,她还能将这些当做念想。
太子的批阅照顾了林锦初的进程,举的例子,用的词汇也颇为巧妙。明明是繁杂的功课,但被太子批阅出来,却是十分有趣,林锦初眉目含笑的看完,到最后,还有一张太子与她的新论题。
林锦初将论题看了几遍,记在心中,带着十一与思铃去了哥哥的书房。
林锦晨的书房很大,南宫公主为了他,寻了不少十分少见的书籍,书房中有些微微热,林锦初站在阴凉处,踮着脚拿了几本书,放在怀中,又回了自己的书房,细细研读起来。
林锦初觉得岁月静好,而后宫之中却又出了一件大事。
在三皇子生母被封之前,有伺候过三皇子生母的宫嬷嬷站了出来,指正三皇子生母并不是追随元后而去,而是疯病而亡,人都已经去了这么多年了,又何必追究她是如何死的呢?
山雨欲来风满楼,这宫嬷嬷的突然出现来者不善,贤妃本想给三皇子一个小小的教训,谁叫这个好儿子让她的侄女儿成了侧妃呢?
贤妃面带着忧愁将这宫嬷嬷往圣上面前一带,跪说当年失职,并没有查明白详情。
而却不料这宫嬷嬷又说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那便是三皇子生母被疯病折磨之时,日日诅咒元后,这言语之中,含了些别的意思。
贤妃没想到宫嬷嬷攀咬出这么多东西,如今不管当年的实情是如何,她总要为三皇子说上一两句话。
只可惜圣上的逆鳞便是已经去世了的元后,他以前因为三皇子的生母跟随元后而去,便善待了三皇子,将三皇子放在掌管宫务的贤妃膝下养育。却不料如今事实如此的□□裸,让人实在难以接受。
贤妃慌了神,三皇子就算再不得她的意,也是记下她名下的皇子,她如今年华已去,不可能再有儿子,那依靠的,便是这位了,如今他倒了,对自己并无好处。
贤妃跪在圣上面前,一力担保当年三皇子的生母并无诅咒元后。
圣上却是在宫中翻了个遍,将当年伺候三皇子生母的人全都翻了出来,严刑拷打之下,他们都吐了实言,三皇子的生母确实当年对元后有不敬之词。
呵……圣上不怒反笑,难怪这么多年来,元后都不愿意入他的梦中,原来她在怪他糊涂,错将歹人当忠良。
他看向三皇子的眼神再也不是和煦的,而是带了一丝丝恨意,这样歹毒的女人生的儿子,会是什么样的呢?圣上又想起他背弃一手养大他的贤妃的侄女儿,反而要娶骠骑将军的嫡女,这样的人,有什么情义?
圣上越想越怒,三皇子生母的名号是别想再有了,圣上派人将她的骸骨挖了出来,葬在了某个孤孤单单的山头,这样的女人,没有权利与元后陪葬。
而在封王的时候,圣上直接封了二皇子为庄王,四皇子为肃王,而三皇子却只是一个小小的静郡王而已,这样厚此薄彼,又让朝中众人嗟叹。
圣上的这顿脾气来得如暴风雨,众人不知是为什么,偷偷打发了人去宫中问,才知道与三皇子的生母不敬元后有关。
圣上的怒火极大,贤妃暗自叫苦,却也按住了要为三皇子说话的娘家,此事一步走错了,怕是演变成了她徐家谋害元后了。
好在圣上并没有追究其他人的意思,他只重罚了三皇子的生母与三皇子,在林贵妃那儿又是和风细雨了。
林贵妃等震荡过去,才将林锦初叫到宫中,将此事与她细细的说了,又感叹道:“这次贤妃可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只怕如今三皇子恨不得活活将自己的这位养母掐死。”
林锦初上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上世三皇子因为自己的生母还被圣上封了忠义王的,如今却是如此下场。是何人所做?
林锦初突的想到了太子捂住自己嘴巴时,那阵阵的冷香,顿时明白了,依太子的性子,怎么可能任三皇子将鸡鸣寺的事隐得无隐无踪?他等了这么久,总算给了三皇子一个重重的耳光。
“到底是谁这么大的手笔来整治三皇子呢?”林贵妃有些不解,喃喃的说道。
“也许这只是巧合?”林锦初并不想让自己的姑姑猜到到底是何人所为,她轻声说道。
“你啊,就是傻。”林贵妃摇了摇头,“在这宫中,从来没有巧合。”
“我才不傻呢。”林锦初扭着身子对林贵妃撒着娇,心中却在暗暗思量,太子这次出手,将三皇子那礼仪仁德的面具打了个彻底,三皇子到底还有没有还手之力呢?依她看,三皇子的性子极为能忍,要不然上世也不会最后在二皇子、四皇子两败俱伤之际才出手,此人不到最后不能小瞧。
林锦初心中想着要不要在信中将此事提点于太子,可是依太子的聪慧,难道看不出这些?可是她毕竟是重来过一次的人,林锦初犹豫了半晌,在信的最后隐晦的说起了对三皇子的隐忧。
太子看了林锦初的信,将信烧于烛火之中。
“倒是越来越聪明了。”他微微一笑,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