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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蕙当然不想去庆王府,----她重生至今,不过才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前世记忆犹新,本能的……,就觉得庆王府是一个龙潭虎穴。
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继而又是隐隐不安,怎么回事?今生和前世居然不一样了。
前世里,当时母亲和父亲关系闹得很僵,东院的人都在和父亲怄气,所以并没有去参加权哥儿的周岁宴。看来……,自己重活一世,不仅改变了父母之间的关系,也改变很多其他的事。
未来变幻不定,心里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二姐姐。”邵彤云又笑,“爹不是给你们重新打首饰了吗?听说下午就能送来第一批,虽不多,但是明天正好能戴上。另外爹说你们衣服少,又让都做了一套新衣裳,估摸也是下午送来。”
首饰这么急就赶出第一批了?还赶制了新衣裳?
仙蕙心中警铃大作,似乎……,有一种非去不可的感觉。
父亲为何非要自己去庆王府?说不通啊。
只怕不是父亲的意思,而是荣氏母女再捣鬼吧?如果自己拒绝,她会如何?于是腼腆一笑,“那……,那什么庆王府的,听起来就不是一般人能高攀的。”一脸上不得台面的表情,“我还是不去了。”
“二姐姐,你想多了。”果不其然,邵彤云摆出了劝解的架势,“庆王府虽然尊贵不同一般人家,但我表姐是大郡王妃,邵家也就是庆王府的转折亲。既然都是亲戚,红白喜事当然应该走动一下。”她笑得温柔和气,“想来是二姐姐心里怯场,没关系的,到时候一路跟着我就好了。”
跟着你?那可就要命了!仙蕙心下冷声嘲讽。
邵彤云见她低头不语,只当还是害羞,继续劝解,“我从小就去庆王府串门的,一月里少说也有一、两次,便是平常不赶上正日子,大郡王妃想我说话了,也过去的。所以啊,二姐姐你根本不用担心,我对庆王府可熟悉了。”
她扬起下巴,“就算不用丫头,我也肯定不会走错路的。”
仙蕙腹诽,你当然不会走错路,因为你只会故意把人领错路!只是眼下没工夫跟她怄气,心不在焉,思绪早就已经飘远了。
照理说,荣氏因为三万两银子气病了,正在恨着东院,邵彤云自然也是恨的,怎么突然跑来做说客了?何其古怪?而且又是打造出一批首饰,又是让赶制了新衣裳,还劝来劝去的,非得让东院的人去庆王府做客。
荣氏母女到底在琢磨什么?准备到时候让东院的人脸上难堪,报个仇?可是在庆王府丢了东院的脸面,也就是丢了邵家的脸面啊。
难不成,她们想把大郡王的事提前上演?!不由心下一沉。
“二姐姐,你怎么不说话?”邵彤云说了半天,不见她应声,有点不耐烦了,“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心下恼火,到底是乡下长大的没见识,如此上不得高台面!让她去庆王府,那是给她莫大的体面,难道还委屈了她不成?不过想起父亲说的那件大事,哼……,这件事一定要办成,回头有她们母女一起哭的日子!
因而又耐下性子,继续劝说起来,“二姐姐,我跟你说……”
谁知道仙蕙油盐不进,仍凭邵彤云说得口干舌燥,茶水都连喝了两碗,最后还是忸忸怩怩的,“不行,不行。”心下有些猜疑,想知道事情是针对整个东院,还是只针对自己,故意道:“要去……,让我娘和姐姐、嫂嫂去好了。”
“不行。”邵彤云略有些急,“好好儿的,怎么能单独丢下二姐姐一个人?”
仙蕙心下有些了悟。
照这么看,事情似乎还是针对自己的。
“二姐姐……?”邵彤云实在说得嘴皮子干,翻来覆去,该说的、能说的,都已经全部说了,干脆笑道:“好啦,明儿我过来找你。”
仙蕙还是摇头,“不了,我不想去。”
邵彤云到底还是太轻,即便再沉得住气,也是有限。
见对方再三拒绝,忍不住火气蹿了上来,“行!看来二姐姐是不给我这个脸面,那也就算了。”她勾起嘴角,“反正这都是爹的意思,回头若是爹怪罪下来,二姐姐自个儿去解释吧。”
仙蕙只低着头,一副含羞带臊见不得人的样子。
邵彤云咬着嘴唇带气走了。
到了下午,新首饰和新衣裳一起送了过来,来人居然是赵总管,“老爷说了,明儿东院西院的人全都去庆王府,记得好生打扮,不管是谁都别疏忽了。”
居然真是父亲的意思?邵彤云没有撒谎?!仙蕙吃惊不已。
如果不是荣氏母女算计自己,而是父亲……,如果是他非要让自己去庆王府,那么会有什么事呢?她看着新打的首饰出神,心里乱成一团麻。
面前最耀眼的,是一支赤金镶红宝石的双尾凤钗。
仙蕙有点茫然的看着镜子,拿起凤钗,在鬓角边比了比,----镜子里倒映出一张姣好容颜,长长的远山眉,明眸乌黑,鼻子秀气又挺又直,脸庞白净细腻宛若莹玉一般,仿似吹弹可破。
母亲年轻的时候是个大美人儿,父亲亦是高大清俊,自己占尽了父母的一切优点。
这是自己比别人多出来的唯一优势。
等等……,长得好,年轻,尚且待字闺中,自己今生又在父亲跟前太打眼了。难道说,父亲瞅着自己还算拿得出手,就准备把自己嫁进庆王府?可是让自己去和庆王府联姻,就算父亲同意,荣氏也不会同意的。
荣氏母女更不会高高兴兴的,让邵彤云来劝说自己了。
除非是做妾?不对,还是不对。
父亲虽然凉薄,但还不至于盼着自己做妾吧?他先花三万两银子讨东院欢心,再把自己送去庆王府做妾,哄西院开心,那最后惹得整个东院的人都憎恨他,三万两银子不是白花了吗?所以应该不是。
那还有谁家?刺史家?仙蕙心里“咯噔”了一下。
不是说刺史家不好,而是刺史乃是官宦之家,讲究门第,多半看不起邵家这种商户之女。想要进刺史家的门,或者庶子,或者继室,才有那么一点点可能。
可是……,就算让自己去给刺史家的儿子做填房,也抵不过三万两银子啊。
----思路又绕回了原点。
仙蕙心下猜疑不定,去找姐姐,结果姐姐和嫂嫂都在母亲跟前,大家都在说着新首饰和新衣服,一派欢声笑语。见她来了,明蕙还拉了她过去打趣,连声夸道:“都是我们仙蕙聪明伶俐,会讨爹的欢心,连带我们也跟着沾光了。”
沈氏看向小女儿的目光,亦是欣慰。
邵大奶奶说了几句讨喜的话,然后又道:“明儿要去庆王府,哎……,往常听说王府皇宫的,那敢想过还能亲自去见识?”神色颇为不安,“我这人嘴又笨,见人多了更不知道说什么,明儿……,就一直跟着娘身后了。”
明蕙抿嘴笑道:“不光嫂嫂心里紧张,我这心里一样紧张的很呢。”
沈氏淡淡道:“咱们不过是去应景吃个饭,少说话,吃完就回来了。”转头看向小女儿,露出笑容,“仙蕙倒是沉得住气,越遇着大事,反而越比平常看着更稳当,不怪你爹也更喜欢你。”
仙蕙努力笑了一笑,有些恍惚。
母亲、姐姐和嫂嫂她们,没有人知道前世的悲惨凄凉,她们都沉浸在父亲对东院不错的欣慰中,都以为父亲是真心偏爱自己。那么……,自己要怎么解释不想去庆王府的事?身体不舒服?病了?那样又只会让她们担心不已。
况且事情复杂起来,如果只是荣氏母女的算计,还能利用父亲躲开,但假如算计自己的人是父亲呢?自己又要往哪里躲?躲得了这次,躲得了下次吗?躲得了一时,还躲得了一辈子吗?
仙蕙心情低沉,一腔心事和担忧,却找不到任何人可以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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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蕙自幼和妹妹谁在一起的,养成习惯了。来了江都邵府以后,虽然院子够大房子够多,却还是改不了这个习惯,反而觉得两姐妹睡一起踏实。入夜,她带着紧张和兴奋的心情,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开始入睡。
而仙蕙,则是根本就没有半点睡意。
好不容易熬到天快亮的时候,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结果还做了一个噩梦。在梦里,又重复了在庆王府的那一幕,吓得她失声尖叫,醒来瞪大眼睛一看,姐姐还在身边睡得香甜。还好,还好,……还好没有喊出声儿来。
仙蕙平定了下心绪,再也睡不着了。
她思来想去,一直躺倒窗外青光大亮,最后还是决定去庆王府一趟。
反正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就去一次,看看父亲到底在唱什么戏?看看他到底许诺给荣氏母女什么,能解开三万两银子的许诺,只怕不是小事!心里不由浮起一片悲凉,那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啊。
希望这一切,只是自己胡乱猜疑想而已。
否则,父女反目的日子就不远了。
等到天明,仙蕙洗漱完毕,丫头捧了昨儿送过来的新衣裳过来。上衣是鹅黄色的宝相花袄儿,缎面光滑如水,花纹精美,先不说各种精巧的绣工,单是料子就已经非同一般了。
最稀罕的,是下身那一袭十六幅的阴阳湘水裙。
一幅绿色、一幅白色,八阴八阳交错用金线勾勒绣在一起,穿在身上不动时,看起来是绿色的裙子,走几步,又摇曳多姿露出一些白色。特别是腰间挂一串红珊瑚珠,一会儿落在绿色里面,一会儿落在白色里面,好似繁花荡漾在白云碧水之间。
明蕙轻声惊呼,“了不得!好新巧好漂亮的裙子啊。”
丫头们也是纷纷围了过去,笑着打量,一个道:“这么好看的裙子,便不是二小姐如此出挑的容貌,换做我穿,也是极好看的。”另一个啐道:“呸!你看看这裙子的绣工和针线,把你卖了,都不够买这条裙子的。”
仙蕙没有心思欣赏裙子,而是轻叹,看来事情果然有蹊跷了。
若不然,父亲怎会给自己如此华丽的衣裳?而且自己有,姐姐却没有。
只是不便多说,帮着姐姐收拾了一番,又去看看母亲和嫂嫂。这一个多月,时常跟她们说些妆扮的技巧,一番收拾,都是像模像样的。至少看着干净体面像富家女眷,不会被人说成乡下来的了。
到了西院汇合的时候,仙蕙留心看了一眼,邵彤云的裙子也比不上自己华丽,且她没有任何意见,心下越发了然。
一路上顺顺利利,邵家的马车队伍很快到了庆王府。女眷走不了王府的正门,而是走侧门,----庆王府的修筑规模宏大非凡,堪称江都小皇宫。进了侧门,下马车,然后又是软轿前行,曲曲折折行了不短距离,最后还得步行一段才抵达花厅。
已经来了不少女眷,有庆王府的各家亲戚们,也有像邵家这样攀龙附凤的,还有一些当地官员的妻女,热热闹闹一屋子的人。
仙蕙秉承“多说多错、少说少错”的原则,只做羞涩,一直低头不语。
可奇怪的是,一直有道目光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
她觉得心里有点发毛,忍不住忽然抬眸,落入眼帘的是一个中年仆妇。可是那人穿着打扮体面,神态高傲,又不像是一般的管事妈妈,看不出是什么身份。因为不便一直盯着对方看,看了两眼,便只好暂时收回视线。
等到再抬头去看的时候,那妇人却不见了。
----真是奇怪。
“大郡王妃到。”门外边,有侍女高声唱诺。
花厅里的女眷们,顿时“哗啦啦”的全都站了起来。
门口进来一个富贵雍容的年轻妇人,头上珠翠环绕,穿着大红色葫芦多子纹妆花褙子,配百蝶穿花裙,显得一派精神奕奕的好气色。她未语人先笑,“大伙儿都来了,快坐,快坐!”跨门进来,头上金步摇的红宝石滴珠一摇一晃,“今儿来得贵客多,里里外外都是人,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大家见谅。”
女眷们里,便有人奉承辛苦操劳之类的话。
大郡王妃笑道:“谈不上操劳,都是我份内应该忙碌的。”看向众人,“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儿给权哥儿做周岁,我心里这一高兴啊,便不觉得累了。”
众人纷纷附和不已。
仙蕙心下冷笑,今儿是给大郡王的庶子做周岁生辰,又不是她大郡王妃生的,真的有这么高兴吗?更不用说,大郡王妃膝下只有两个女儿,并无儿子,那权哥儿可是大郡王的庶长子。
她这会儿心里肯定跟针戳一样难受,居然笑得出来!可见城府之深。
一想起前世的事就恶心反胃,心中满满都是恨,恨不得冲上去撕烂大郡王妃和邵彤云虚伪的笑脸,把她们丑陋的真面目公诸于众!可是……,却什么都不能做。
仙蕙只想快点结束这场厌烦的宴席,离开庆王府。
偏生大郡王妃走了过来,打量道:“这几位……,想来就是沈太太和明蕙、仙蕙,我不认识,可没有认错人罢。”
荣氏含笑不语。
沈氏起身回了一礼,“见过大郡王妃。”
仙蕙等人只好跟着起身行礼。
大郡王妃的目光,落在仙蕙身上扫了几眼,赞叹道:“好生水灵的丫头,两姐妹站在一起,好似一对儿并蒂花。”推了推邵彤云,“可把你给比下去了。”
邵彤云抿嘴一笑,“没法子,谁让我的两位姐姐长得太好呢。”
花厅里的女眷都看了过来,纷纷打量。
明蕙性子敦厚内敛,不善于应付这种玩笑话,微微红了脸,低头不语。而沈氏本来就孤傲,邵大奶奶老实巴交的,就更不会跟着一起说笑了。
未免冷了场,仙蕙不得不接了话头,浅笑道:“大郡王妃谬赞了。三妹妹不光容姿殊丽、端庄大方,而且接人待物亦是温和可亲,想来就是因为常来庆王府,和大郡王妃走得亲近,所以学了一、二分罢。”
不仅夸了邵彤云,还不着痕迹的把大郡王妃给捧了。
----话说得滴水不漏。
大郡王妃的笑容微微一僵,继而回神,与身后众人笑道:“听听,这丫头不仅天生一管好嗓子,还嘴巧,说话真是讨人喜欢啊。”忍不住打量几眼,貌美、伶俐,听说还颇有心计,在邵家啃下了三万两银子,真是厉害啊。
不过再厉害又能如何?等到开春,很快就要被她爹给转手卖了。
“大郡王妃。”荣氏对外甥女说话并不拘束,朝她笑道:“不用专门陪我们,你只管忙你的去,等下大伙儿就该落座入席了。”
“有小姨在这儿,帮照看着,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大郡王妃说笑了几句,交待了管事妈妈们,便领着人出门,去招呼婆婆和妯娌、小姑们了。
江都是庆王的封地,在江都,他就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庆王府实在太过显赫,在场宾客没人敢抱怨怠慢的。都在花厅里等了一会儿,三三两两,相熟的人聊上几句,然后到了时辰,都跟着侍女们各自入了席。
席面上,流水一般的呈上各种美味佳肴。
仙蕙吃得没滋没味儿的。
好不容易熬到宴席散,那些当地官员们女眷们都已经告辞,邵家的女眷却都留了下来,转而准备移去戏台,还得消磨半下午看戏时光。对她来说,真是烦不胜烦,但也没有办法只能忍耐。
而且还得提起心弦,提防一不小心就有什么乱子出来。
不知怎地,又感觉到有人再打量自己。
她抬头看去,见着了之前那个身份不明的中年妇人,眉眼精明,表情带着审视,甚至在自己看过去的时候,目光都没有丝毫回避。
这到底是什么人啊?仙蕙浑身不舒服,感觉自己好像是一个花瓶,正在被买家打量评估值多少银子,浑身都是毛毛的。
正想抓个小丫头试试问一下,谁知道有人上茶,人影一多,那中年妇人又不见了。
“二姐姐。”邵彤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她笑,“快过来,戏台子那边正在试戏,还要等会儿才过去呢。”她十分亲热,过来拉人,“咱们几个先打两回花牌。”
仙蕙被拉进了小姐们的圈子。
里头身份最尊贵的,是庆王府尚未出嫁的孝和郡主,次之,则是舞阳郡主的女儿周峤,再次是王府一些亲眷家的小姐。论亲戚关系,最差的就是邵家这种转折亲,在这圈子里,完全就是给别人陪衬的。
偏生邵彤云年少轻狂,不觉得,还像半个主人一样主动帮着发牌。
明蕙不好意思,“我不会玩这个,就在旁边看你们打罢。”
邵彤云笑道:“来嘛,来嘛,大家打着玩儿的。”看向孝和郡主和周峤,“谁还认真天天打牌不成?不过是消磨时间罢了。”
孝和郡主自持身份,微微一笑。
周峤却是一个活泼爱玩的性子,加上年纪小,没有那么多身份差别的念头,反倒最喜欢和邵彤云一起玩儿。她配合的拍着跟前桌子,嚷嚷道:“快点,快点,给我来几张好牌。”
邵彤云婉声道:“放心,给你的都是最好的。”
明蕙实在是不适应这种场合,也融入不了这个圈子,悄悄起身,往旁边坐去了。
邵彤云回头喊道:“哎,大姐姐……”
“我来罢。”仙蕙不想让姐姐局促为难,接了她的话头,对着众人笑了笑,“只是我也不太会打,等会儿出错了牌,大家可别笑话儿我。”
周峤忙道:“不笑,不笑,谁还不是从刚学过来的。”
另外几位小姐也跟着附和,心底看不看得起邵家那是一说,至少场面上,大家都没有流露出轻视之意,是一派和睦亲密的气氛。
邵彤云发完了牌,笑道:“咱们今天打多少的?一钱银子?”
“一钱太少了!”周峤不满意道:“五钱,五钱!咱们赶紧把银子花完,赢了的人买东西给大家吃,等下还要过去看戏呢。”说着,让丫头拿了一锭二两的银子过来。
孝和郡主也让丫头拿了二两银子。
另外几家小姐自然要配合,没有多话,都是纷纷找自家丫头拿了银子。
轮到仙蕙,则是微微一怔。
难怪邵彤云非得拉着自己过来打牌,邵家是月初发月例银子,东院的人是月中才到邵府的,还没得发。偏生今儿出门什么都准备了,仔细检查了,就是忘了找母亲或者哥哥要银子。这会儿当然不能找哥哥,便是母亲,太太们都在外面大厅说话,----难道要去嚷嚷的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连二两银子都拿不出?月例银子还没有发?那得闹多大一个笑话儿啊。
邵彤云她……,就等着自己出这个丑罢。
仙蕙转头看向她,目光清明闪烁,好似冬日里的冰棱子一样耀眼。
邵彤云微微有些不自在,移开目光。
偏生周峤不知内里,喊道:“你们两个怎么呆了?”
仙蕙什么都没说,眼下说什么都不合适,低头解了荷包,摸了一片金叶子出来,与众人笑道:“今儿出门匆忙,只带了这个,我就压一片金叶子罢。”
孝和郡主看了一眼,微微惊讶。
周峤则是趴上去,直接伸手拿了金叶子,她惊呼,“啊呀!这不是王府打造的金叶子吗?今年才下来的新样式,留着赏人用的,我娘还笑话今年的金叶子圆乎乎的,不像叶子,倒是像一个佛手瓜呢。”
----场面顿时尴尬起来。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仙蕙身上,仿佛……,她是个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