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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高考完了,高三毕业的最后一天,学校举行了毕业联欢晚会……小平头将陈露同学约到了校园里的那排梧桐树下……这一次,她居然鬼使神差地就赴约了。
也许这就如俗语说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是一个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是小平头日复一日的“痴情”打动了“石女”的心。
在操场边上那棵歪脖子梧桐树下,他向她表白,并第一次亲吻了她……
第二天,陈露同学悄悄来请教于钱多多:“男人和女人结婚后是怎样生出孩子的呢?为什么没结婚的女人都生不出孩子呢?”
说句实话,她和她都是一心只知道学习的乖孩子,对这些几乎初中生都知道的常识,她们俩居然白痴到一无所知,那时候的生理卫生课几乎就没老师认真上过。
从小到大,钱多多都是一个乖巧听话的女孩子,是班上永远的学习委员,思想也非常单纯。整个中学阶段,虽然身边总会层出不穷地涌出一些“谈恋爱”的同学做榜样,但是她对于性知识居然还是一片空白。妈妈也从来就不会告诉她男女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的时候她问妈妈:“我是怎么生出来的呢?”妈妈总是说:“你是从我胳膊窝里掉出来的。”这让她觉得非常奇怪,常常抬起胳膊来观察和思考胳膊窝的秘密……慢慢地,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对妈妈的话表示出了怀疑。
她到底还是不知道女人为什么会生小孩,她以为女人长到一定时候,肚子里就会自然地孕育一个小孩在里面,就像母鸡下蛋一样,这是个自然成熟的过程。
不过,既然她是同学敬仰的学习委员,那她总得给出一条建设性的答案吧,于是她煞有其事地说:“你这个都不知道啊?女人吃了男人的口水就会生孩子。”
这个答案显然很是漏洞百出,她一面回答一面在想,小时候爸爸可没少亲过她,有时还用口喂过她东西吃……爸爸也应该是男人吧……
不过她很快又想到:“幸好那是小时候,那些口水应该都过期了!”她为此还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但是,此刻的陈露同学却大惊失色起来:“糟了!糟了!我昨晚被一个男生亲吻了,我还,我还被他灌了口水……糟了糟了!怎么办啊!”
钱多多也大惊失色起来,问到:“他是谁?”
“就,就那个小平头啊……”
于是钱多多当即就狠狠地批评那个陈同学:“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羞耻的事呢?你做出这样的事来,哎呀——要是,要是有一天你怀孕了……你要糟了!肯定大学都读不成了!”
那陈同学当场就吓哭了,手足无措,六神无主地拉着她的双手,哭泣到:“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去医院啊!走,我带你去医院,先去好好检查一下,看究竟怀孕了没有?如果没怀孕,那就太平了!如果怀孕了,那……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领着那个女生偷偷去了医院,蹭着墙根走进了妇产科……妇产科的医生一听她们的述说便笑得直不起腰来……
这个妇科女医生还是不错的,并没有对她俩翻白眼,没有冷讽热嘲,还舍得浪费一些自己宝贵的门诊时间,对她们讲了一通“什么子”“什么子”的科普扫盲,实在是难能可贵啊!只是她俩红着脸,在别人的异样的眼神和笑声中,低着头,半句也没记着。
直到现在,钱多多还清晰、牢牢地记得女医生那张慈祥的脸,然后情不自禁地哑然失笑。
后来的暑假时间里,一有机会,小平头总会想方设法地约陈露出来,然后连哄带骗地把她诓到公园里、小河边、树丛中……
后来陈露接到了一所大学的通知书,小平头却连三本的分数线都没够上,最后只能收到一些打着自考班名号的大学通知书了。
小平头的妈妈到处打听儿子失利的原因,因为在她眼里,儿子是那么的优秀,必定有十分离奇的缘由,才会令自己的宝贝儿子如此地“落魄”。其实天下所有的母亲都认定自己的儿子是最优秀的!最优秀的儿子怎么可能连大学都考不上呢?
她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儿子的落榜是因为在学校里谈了恋爱的缘故,这还得了么?儿子肯定是被那些不三不四的坏女孩给勾引了……而且矛头直指陈露,她便认定这个叫“露露”的女孩一定是个狐狸精、祸害精、扫帚星!瞧瞧这名字取的——“露露”,为什么不叫“露骨”呢!
有一回,和陈露约会后,小平头独自骑着电瓶车回家,不小心出了车祸,不太严重,就是撞了电线杆,进了医院。
陈露偷偷溜进医院去看他,?小平头的妈妈在医院走廊里突然出现,对着她狠狠的推了一掌,推得陈露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医院冰冷的地上——
“你个小狐狸精,你迷住了我儿子,瞧你把他害成什么样了!你还好意思来看他,你的脸皮可真厚啊!真是厚得如城墙倒拐再加倒拐!滚开,不要再缠着我儿子了!”小平头的妈妈指着她的鼻子大骂。
走廊里顷刻间便围拢了一群人,对着地上的她开始指指戳戳了——
“哎,现在的女孩子真是太早熟了,什么事都做得出.”
“是啊,看起来清清纯纯的,实际上……”
“啥子时代哦!要是我们那个年代,早就被父母打断脚杆了!”
……
陈露的脸顿时变得火辣辣地,恨不得有条地缝钻进去。
这个凶悍的女人,是陈露这辈子见过的最无赖、最撒泼的市井泼妇。难道她不知道她的宝贝儿子从小就不学好,偷看a片,到处勾引女孩子,在学校里就是个公认的情种吗!
他究竟有哪点好?她至今都说不出来,除了他的脸皮比一般人要厚之外,她还真没从他身上发掘出什么优秀的因子。
他妈妈居然还认为他在学校里是名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她也真够好意思,给了她儿子那么高的评价,不怕人听了笑掉大牙么?
那个凶悍的女人还在愤愤不平、喋喋不休地对着周围的人,不停地翻动着她的两片嘴皮子,说得嘴巴白泡子直冒……总之,在她的口里,她的儿子是那么的纯洁,那么的优秀!而眼下的这个女孩,是多么的无耻,多么的误人子弟!
陈露是哭着跑出医院的,跑回家后,就赶紧找出了小平头给平时她写的那封情书,撕得粉碎,冲进了厕所里。
她非常害怕小平头的凶悍妈妈会跑到自己家里来“大闹天宫”,她不敢再与小平头联系了。后来剩下的暑假日子里,她天天都提心吊胆地,掰着手指头算日子。她在心里不停地念叨:“开学的日子快点到啊!开学的日子快点到啊!到了开学就好了,我就可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后来那个小平头去了遥远的北方念大学,听说是给了一大笔钱,通了关系进了一家三流的大学。
第一学期他还念着她,给她写写信、发发邮件什么的;到第二学期便没了音讯……听说他又“恋爱”上别的女孩了!
哎,金姑娘怎么会同这样渣的男“生”交往呢?钱多多在心里隐隐为她感到不安。
果然,交往不久,小平头就要求金钰为他买辆车,这回金钰犹豫了……
“你说你买辆一般的车来代步也就罢了,偏偏看中了一辆路虎车,光是裸车都要五十多万,还不算其他的费用。幸好他看上的还只是路虎车里较便宜的一款……说是要我替他给五十万,算作借我的,你说这钱该我出吗?”金钰很有些不满地对钱多多倾诉到。
钱多多一听就气炸了:“金钰,他这是把你当‘干爹’了,请问他是个什么角色,需要开路虎这样的高档车?他还真把自个当回事啊!真以为自己是大老板啊!是大老板为什么还找女人要钱?他还算是个男人吗?真没见过这样的人!”
简直就不是个男人!但凡是个男人也不会向女人开这个口!
听说小平头不过就是在郊县上一家学校里承包了食堂而已,就算他从学生伙食上死扣硬榨了些钱财外,也不够财力来购买如此高档的车吧?!
“我让说让他先打张借条,他还不肯,还说我小家子气,不信任他,你说这是信任不信任的事吗?”
这个赖死狗果然是本性不改啊,不但本性不改,看来这么多年还变本加厉,卑劣的个性已经上升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钱多多不得不对金钰痛心疾首地奉劝道:“有些人啊,凑够本质上就是坏的,你别妄想经过时间的洗礼后他会升华,他只会更加的坏!醒悟了吧,金钰同学,摸着良心说,你的钱也不是水冲来的,这么多年,你容易吗?”
是啊,她容易吗?为了钱嫁给了那样一个毫无颜值的丈夫,为了将自己“豪门”阔太的地位坐稳,不停地尝试再孕,而且是怀男胎……
为了讨好婆家妈,她还要每年必飞一次海南去尽心服侍她那极端挑剔的婆婆,并随时汇报她的肚子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