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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域中部,一望无痕的戈壁上。
虚空突然一阵扭曲,三道身影从空中掉落下来,正是楚尘,云薇,清虚散人,之前为了逃出太玄门,云薇也来不及调整方向,只知道应该是从南域北部来到南域中部。
“师父……”不过此刻云薇和楚尘哪里有心情估计这些,清虚散人面色苍白,气息萎靡,显然已经奄奄一息。
“前辈。”楚尘看到清虚散人这一幕,内心也一阵触动,脑海中不由想起这两个多月来,清虚散人朝他横行霸道的表情。
清虚散人脸色苍白,气息萎靡,此刻他灵魂在‘刺魂’作用下,灵魂已经消散的**不离十,只剩下一缕残魂,可就在此时,突然间,清虚散人红光满面,精神饱满,更是哈哈大笑两声。
“小子,瞧你那点出息,你那是什么表情,在婆婆妈妈,我一脚把你踹死。”清虚散人看着楚尘吹胡子瞪眼。
清虚散人上一刻还气息萎靡,如今便精神饱满,楚尘和云薇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清虚散人临死前的回光返照。
云薇紧咬双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泪珠却早已在眼眶中打转。
楚尘听清虚散人所言,也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虽说清虚散人故意装腔作势,但是,他们实在难以做到无动于衷。
清虚散人见云薇和楚尘如此表情,脸上露出一丝无奈,默默叹口气。
沉默一番,又继续说道:“小子,说实话,我还真没玩够你,可惜,以后是没机会了。”
“只要前辈喜欢,晚辈随传随到。”楚尘一脸沉重道。
“嗯,我知道你是好孩子,所以把云薇交给你我也很放心。”清虚散人点点头道。
“云薇,你过来,有些事现在必须要告诉你,否则为师会死不瞑目。”清虚散人朝云薇招招手,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凝重。
云薇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缓缓走到清虚散人身边。
“云薇,为师一直没告诉你为师的来历,其实为师是来自中大陆,师出天流宗,所以严格上来说你是天流宗弟子,只是……”清虚散人说道‘天流宗’三个字,脸上露出一丝自豪,在说道只是时,又戛然而止,脸上又露出一丝苦涩。
云薇跟随师父这么多年,从没听清虚散人说起过自己来历,云薇也一直认为师父就是散修,不想居然是来自中大陆,师出天流宗。
“只是什么?”云薇轻声问道,她知道师父跟自己说这些,肯定是有什么让自己做的。
“只是为师不争气,一时糊涂做了有辱宗门之事,被逐出师门。”清虚散人脸上露出一丝懊恼,显然是在后悔。
清虚散人沉默一阵,一脸叹息道:“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罢。”
“为师被逐出师门之后,便漂洋过海,四处流浪,四海为家,从中大陆到南大陆再到东大陆,直到遇见你,本来为师以为此生都无缘返回宗门,但遇见你,让为师看到一丝希望,你天生皇体,是二十八皇体中的镇海体,上古之后体质凋零,除了宝体之外,皇体和神体都逐渐消失,甚至绝种,我也没想到会在东大陆的一个弹丸之地预见一位天生皇体,当时我便知道,定是天见犹怜,把你送给我,助我重新返回宗门。”
“天生皇体,别说是在东大陆,哪怕在中大陆,甚至整个玄黄大世界而言,都是一等一的天才,没有任何宗派会拒绝这样的天才,自然也包括我的师门天流宗,我本想悉心培养你,然后再带你回天流宗认祖归宗,到时宗门或许会念在我立功的份上,功过相抵,允许我重返师门,只是,如今看来,我是没机会了。”清虚散人脸上透漏着浓浓的苦涩与不甘。
他恨,他做梦都希望有朝一日能重返宗门,重返那个养他、育他、教导他的地方,眼看着即将大功告成,却在最后一步功亏一篑,这让他如何能接受,他不怕死,但怕到死也没能重返宗门。
云薇紧咬嘴唇,她能感受到师父的不甘。
“云薇,师父是没希望了,但你愿意替师父完成这个心愿,前往中大陆天流宗,认祖归宗么?”清虚散人一脸渴望的看着云薇。
“我愿意。”云薇看着清虚散人,没有丝毫犹豫的重重点头。
“好孩子。”清虚散人一脸欣慰。
清虚散人得到云薇的应允之后,重重松口气,随即又看向楚尘道:“小子,看在你被我折磨忍耐这么长时间份上,我就把这‘骨心冷火’送给你。”清虚散人在说话间,大手一挥,一团骨灰色的火焰出现,就在骨心冷火出现的那一刹那,空间都隐隐有一种被冻住的感觉,不过好在骨心冷火出现只是一刹那,就被清虚散人打入楚尘体内。
“前辈,我……”楚尘瞬间瞪大眼睛,骨心冷火可是异火,还是异火中的佼佼者,天下不知有多少比他强十倍,百倍的丹师,都没有这异火。
清虚散人挥挥手,打断楚尘的话道:“骨心冷火在你手上,才能真正的发扬光大,云薇虽然是我徒弟,但我却不是一个称职的师父,云薇是天生皇体,在修炼上我爱莫能助,至于我的丹术,云薇又不感兴趣,倒是你,由我手把手把手教导炼丹,虽说无师徒之名,但却有师徒之实,再说了,我把骨心冷火传给你,等于和传给云薇没两样。”
清虚散人都把话说到这份上,楚尘岂有不收之理,只能默默点头。
清虚散人最后深深看了楚尘和云薇一眼,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充斥天地,回荡八方,接着便纵身一跃,消失在楚尘和云薇视线中。
“师父……”云薇见清虚散人离去,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整个人频临崩溃,刚才她就在坚强的忍着,如今见师父离去,知道此生再难见到师父,再也坚持不住,彻底崩溃。
云薇自小便跟随师父,在她心中,师父和父亲没两样,如今师父走了,在也回不来了,让她如何能接受的了。
楚尘则静静在站在一旁,他知道,清虚散人是不愿死在他们面前,怕他们难受,与其如此,还不如趁他大限没来临之前离开。
楚尘也没有去安慰云薇,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任何安慰,都是苍白的,都是无力的,无法弥补云薇心中悲痛,如今他能做的,就是静静的在一旁陪伴,让云薇尽情发泄。
一天两天三天……一直到第十天!
在这片一望无痕的戈壁中,一位如花少女在尽情哭泣,放声痛哭,而在她旁边始终有一位少年陪伴,少女这十天来哭累了就睡,睡醒了在继续哭,如此反复,整整持续十天,直到最终泪水哭干,喉咙哭哑。
“好受点了么?”就在第十一天,云薇止住哭声,安静了下来,楚尘在一旁说道。
“谢谢你。”云薇缓缓说道:“我不会在哭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是指去中大陆天流宗认祖归宗?”楚尘说道。
“嗯,这是师父唯一遗愿,我一定要完成,我不仅要完成,我还要为师父争取重返宗门机会,哪怕师父可能已经不在了。”云薇一脸坚定道。
楚尘见云薇如此说,知道云薇已经化悲痛为动力,心中放松不少,总比哀嚎痛哭,自暴自弃强。
“那你准备何时启程,我陪你一起去中大陆。”楚尘立马说道。
“陪我一起?”云薇看着楚尘说道:“此行路途遥远,东大陆与中大陆之间相隔岂止亿万里之遥,就算有域门相助,亦不知要走多长世间,我孑身一人,了无牵挂,而你身为羽化派掌教弟子,身后有偌大的羽化派,岂能说走就走。”
“我……”楚尘本想说自己也是无牵无挂的,但是,突然想到和大黑熊的一年之约,之前他就应该参加考核,但是,大黑熊对自己颇为照顾,把自己送出来,给自己一年磨练时间,自己也答应大黑熊,一年期到,必定回去考核。
“我在半年之后是有一件事要做,不如你等我半年,半年后我陪你一起前往中大陆。”楚尘急忙说道。
云薇遥遥头道:“楚尘,我也很想和你在一起,不和你分开,但我不能这么自私,我无牵无挂,可以一走了之,我怎么能让你抛下牵挂也和我一走了之,你身为羽化派掌教弟子,现在知道半年后有事情要做,但你敢确定到时就没有其他的事情了么,如今我们只能暂时分离,我先独自前往中大陆完成师父遗愿,而你留在南域把该做的事情处理好,到时你可以到中大陆天流宗来找我,又或者等我完成师父遗愿认祖归宗后,也会回南域来找你。”
“……”楚尘不由无言以对,虽说他一来有点不放心云薇,二来也不想和云薇分开,但是,云薇说的很对,自己身为羽化掌教弟子,在南域范围活动还行,但要说漂洋过海,从东大陆前往中大陆,是有点不现实。
“再说了,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云薇见楚尘一脸不情愿,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道。
“那好吧,你也说了,此行路途遥远,路上一定要小心,等我把这边的事忙完之后,我就会去中大陆找你。”楚尘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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