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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聪成太监,沈采萱坠地身亡,喜庆的大婚之日惨事连连,为巍峨,庄严的太尉府蒙上一层阴霾。
望着满地鲜血,死不瞑目的沈采萱,宾客们无不摇头叹息,相继告辞离去,这两家父母做的太过份了,居然把好好的孩子逼死了,作孽,作孽啊。
淡淡的血腥味快速漫延,雷太尉皱着眉头摆摆手,两名侍卫急步上前,抬走了沈采萱的尸体,几名丫鬟拿了清水和布,以最快的速度将地面擦拭干净。
沈明辉看着沈采萱掉落的地方,震惊的半天没回过神,虽然地面已经擦拭干净,但他满心满眼都是她掉落后满身鲜血,死不瞑目的模样。
府医背着小药箱急步赶了过来,仔细看过雷聪的伤,摇头叹息:“伤的太重,回天乏术了!”
雷太尉满含期待的锐利眼眸瞬间变的黯淡无光,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几岁,身体踉跄着,险些摔倒在地,他唯一的孙子,变成了废人,再也无法生育后代了。
“爹,小心!”雷洪急忙扶住了雷太尉,小心的搀着他坐到椅子上,抬头看向沈盈雪平坦的小腹,目光阴沉着,一字一顿:“盈雪腹中的孩子是我雷家子孙,绝不能流落在外……”
沈盈雪猛然一惊,颤抖着身体躲到了雷氏身后,惊恐的美眸泪水盈盈。
雷氏护着沈盈雪,皱眉看着雷洪:“聪儿已经变成太监了,难道你想让盈雪嫁来守活寡?”
“如果你没有强行让沈采萱代嫁,聪儿又怎么会出事?”雷洪怒吼着,毫不相让。
雷氏冷哼一声,满目鄙视,是雷聪自己无能,连受了重伤的弱女子都制不住,变成太监,也是罪有应得:“让采萱代嫁之事,你也是同意了的,出了事,怎么能全怪到我身上……”
“我不了解沈采萱,不知道她会这么激烈的反对代嫁,否则,就算不娶亲,也不会让聪儿迎娶她。”雷洪恨恨的瞪着雷氏:“反倒是你,明知沈采萱情绪不稳,还强绑了她送来太尉府,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我还不是为了聪儿好,他好色花心,风流成性,青焰贵族千金,哪个愿意嫁给他……”
雷氏和雷洪的争吵声很大,很激烈,沈明辉却没有理会,目光怔怔的看着那几片青石砖:
盈雪是相府嫡女,身份高贵,容颜绝美,他一直都觉得,只有优秀的皇室子弟,才配得上他这个举世无双的女儿。
采萱是相府庶女,身份低微,就算嫁人,嫁的也是各府庶子,或做嫡子的姨娘,小妾,所以,雷聪强迫盈雪后,他想到了让采萱代嫁。
雷聪是太尉府的嫡孙,以那么大的排场将她娶回来,名义上是娶妾,其实相当于在娶正妻,贵族嫡出千金都不愿嫁雷聪,只要她好好服侍夫君,将来生了儿子,一定会成为名副其实的正妻。
这么好的机遇,几辈子修来的福份,别人求都求不来,她为什么要拒绝,为什么要以这么绝决的方式自尽?
难道是沈采萱愚笨,没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老爷,新娘子的尸体要如何处理?”沈采萱虽然重伤了雷聪,但她已经拜了堂,是雷家的主人,侍卫们不敢自作主张。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沈采萱不再是相府的人,她的埋葬处,雷氏懒的理会,头扭向一边,一言不发。
雷洪不耐烦的摆摆手:“扔到乱坟岗!”害了他儿子的罪魁祸首,休想入雷氏祖坟,况且,她是以妾的身份被娶回来的,也没有资格入祖坟。
侍卫答应一声,转身欲走。
“等等!”沈明辉蓦然开口:“将采萱的尸体送到相府!”他是沈采萱的亲生父亲,如果眼睁睁看着她的尸体被扔到乱坟岗,绝对会惹人耻笑,死者为大,太尉府不肯接受她,他就将她带回相府,葬在沈家的坟地里。
“归还沈采萱的尸体也可以,必须把盈雪留下来!”雷洪冷冷说着,语气坚定,毫无商量的余地。
沈盈雪急着嫁人,肯定不会要那个孩子,那只有一个月的胎儿,是他们雷家唯一的希望,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大哥,盈雪是我女儿,也是你的外甥女,身上有一半雷家的血,你的儿子已经变成这样了,难道还要让你的外甥女陪他一起受苦?”雷氏挑眉看着雷洪,冷声斥责。
“都别吵了!”雷太尉怒喝一声,威严的目光冷冷扫过雷氏和雷洪,两人各持已见,毫不相让,吵到天亮也吵不出结果:“我有个折中的办法。”
“什么办法?”雷氏,雷洪看向雷太尉,异口同声的询问。
“让盈雪暂住在太尉府,等她生下孩子,再回相府嫁人!”雷太尉的办法一举两得,既可保住雷氏血脉,也可让沈盈雪正常出嫁。
“这……”雷氏有些犹豫,让盈雪在太尉府住**个月,她不放心。
雷太尉皱皱眉:“聪儿是我的孙子,盈雪也是我的外甥女,我会一视同仁,绝不会偏颇!”
“相爷觉得呢?”雷氏担心沈盈雪,雷太尉担保了,她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雷太尉的方法不错!”相府,太尉府的关系因雷聪,沈采萱已经僵到了极点,如果他强行带走沈盈雪,两府的关系就会彻底决裂。
沈采萱的死,让丞相府臭名远扬,沈明辉不想再树敌,雷聪已经成了废人,沈明辉不担心他会对沈盈雪不利,才敢放心让她留下。
“来人,将雅容园重新打扫一遍,让盈雪居住!”雅容园是雷雅容出嫁前的闺房,雷太尉让沈盈雪住进那里,彰显着对她的关心与重视。
“爹,娘!”沈盈雪朦胧的泪目可怜兮兮的看着沈明辉和雷氏,她怀着雷家唯一的骨肉,雷太尉不会对她不利,但她不想要这个孩子,更不想久居有雷聪的太尉府,那晚的事情,是她一生的恶梦,她永远都不想再看到雷聪。
“盈雪别担心,娘会时常来看你的!”雷氏拍着沈盈雪的手,轻声安慰,扶着她出了小院,走向雅容园的方向。
盈雪腹中的孩子是雷家唯一的重孙,很金贵,爹和大哥一定会奉她如上宾,绝不会苛刻她,她住在太尉府,雷雅容倒也没什么可担心的:“雅容阁很漂亮,娘带你去看看。”
安顿好重伤的雷聪,雷太尉,雷洪都离开院落,沈明辉也走了出来,准备回府,刚刚踏进花园,穆正南急步迎了上来,望望他空荡荡的身后,不解的问道:“岳父,盈雪呢?”
沈盈雪是他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他非常在意。
雷沈两家商谈事情,不让他靠近,他就站在花园旁等候,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还不见沈盈雪的影子,恰好沈明辉走了过来,他便迫不及待的过来询问。
沈明辉抬起头,细细打量穆正南,檀色的衣衫是粗布所制,与他文雅的书卷气息非常不符,英俊的容颜微微晒黑,急切的目光略略闪烁,高大,挺拔的身形稍稍消瘦,典型的攀龙附凤寒门书生:
“雷老夫人受了刺激,盈雪要在太尉府暂住着安慰她,短时间内不会回相府,你们的婚事,要推后一段时间!”
雷太尉想的敷衍青焰众人之词,沈明辉用到了穆正南身上。
穆正南帮沈盈雪无非是想要荣华富贵,他又是个坐了牢,不能再入朝为官的庶人,沈明辉很不喜欢他,但沈盈雪产子后,有没有贵族公子愿意迎娶是未知,沈明辉没有把话说的太绝,含糊其词的敷衍他,给他几分希望,吊着他的心,具体事情,等一年后再说。
穆正南笑笑,笑容有些僵硬:“小婿能否见见盈雪?”费尽心机攀上的金凤凰,他不想轻易放弃。
沈明辉皱眉,状似思索:“雷老夫人很伤心,盈雪一直陪伴着开导她,最近几天你恐怕见不到盈雪,不如你将住址留下,盈雪有空了,就派人去叫你!”
“好!”穆正南听出沈明辉在敷衍他,语气有些不耐烦,他不能再过多纠缠,僵硬着笑容,将他的住址说给沈明辉,精明的眸底,蒙了一层阴霾。
他没娶沈盈雪,沈明辉不会重视他,听到他那糟糕的住处,也没有半点反应。
他帮沈盈雪大忙,毁了自己的名誉,却没有得到半点好处,真真可恶,更气的是,荣华富贵没攀到,他的生活也没有得到半点改善,出了太尉府,他还要像以前一样,百朝黄土背朝天的继续做菜农,赶着破车卖菜!
大手悄然紧握成拳,轻轻颤抖,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他不甘心,不甘心!
夕阳西下,映红大半个天空,沈璃雪走出太尉府,走向战王府的马车。
不远处的拐角,站着一道修长的蓝色身影,看到沈璃雪,微微一笑,正准备走过来,沈璃雪挑开了车帘,一袭白衣,俊美无筹的东方珩出现在车厢中,蓝色身影一怔,动作顿了顿,沈璃雪已踩着凳子上了马车。
车帘缓缓下落,将车厢内的情形快速遮去,完全垂下的瞬间,东方珩侧目望了蓝色身影一眼,锐利的眼眸,冰冷如利刃,仿佛无声的警告,震人心弦。
马车起程,飞速前行,东方湛静静立于拐角,望着腾起的阵阵烟尘,嘴角微微上扬,温和的眼眸犹如一汪幽潭,深不见底。
车厢中,四只小冰桶散着淡淡寒气,凉爽如春,沈璃雪为自己倒了杯清茶,袅袅热气遇冷,快速消失无踪:“沈采萱坠地身亡,雷聪成了太监,沈盈雪暂住太尉府,生下孩子后再回相府嫁人!”短短几个时辰,三个人都被固定了命运。
东方珩挑眉:“雷太尉的方法一举两得!”既能让雷家有后,又不耽搁沈盈雪嫁人,不愧是官场老狐狸。
“那个孩子,是雷聪暴行的产物,是沈盈雪的耻辱,看到孩子,她就会想到她吃的苦,受的罪,高傲如沈盈雪,未必愿意生下他。”沈璃雪微笑,沈盈雪住在太尉府,就是被严密看管了起来,和坐牢差不多。
“相府和太尉府,会因这个孩子决裂?”东方珩似笑非笑,太尉府唯一的重孙,死于沈盈雪之手,沈丞相,雷太尉休想再有安宁日子过。
沈璃雪摇摇头:“也不一定,如果太尉府的人看的严,沈盈雪无法流掉孩子,只能生下来了!”
“郡王,郡主,醉仙楼到了!”马车停稳,车夫恭敬的禀报声响起。
沈璃雪蹙了蹙眉:“怎么来了醉仙楼?”她已经习惯夜幕降临前,在战王府餐厅和战王,东方珩一起用膳。
“多日未来醉仙楼,你不想念这里的醉鸡?”东方珩记得,沈璃雪最喜欢醉仙楼的醉鸡,在相府时,每隔几天,都会来醉仙楼用膳。
沈璃雪皱皱眉:“义父还在王府等咱们回去用晚膳,如果咱们在这里用了,让他空等着,不太礼貌!”
“皇叔进宫了,要很晚才会回府!”东方珩轻轻说着,挑开帘子,下了马车。
战王进宫了,没有等在府里!
沈璃雪松了口气,随后下了马车,战王进宫和皇上商谈的肯定是机密,她没有多问,和东方珩并肩走进醉仙楼。
正值用膳时间,醉仙楼里高朋满座,座无虚席,两人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璧人,一进门,就吸引了大批客人的目光,小二热情的上前招呼着,引领二人上了楼梯,走向二楼雅间。
缓缓走在精致的走廊,望着大厅中的满座宾客,沈璃雪忍不住低喃:“醉仙楼生意火爆,幕后主人生财有道,肯定不是一般人!”
东方珩挑挑眉,嘴角轻扬起一抹优美的弧度,醉仙楼的幕后主人么……
“吱!”走廊一侧的雅间门突然打开,精致的木门径直撞向沈璃雪,东方珩锐利的眸中射出一道寒芒,快速将沈璃雪拉进了怀中。
开门的是位女子,十四五岁,穿着一身深绿色的衣衫,头上梳着两只丫髻,是丫鬟的装扮,东方珩眸中的寒光,吓的她全身一震,呆呆的站着,好半响才反应过来,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杏儿,出什么事了?”伴随着柔柔弱弱的女声,一名美丽女子来到门口,剪裁得体的湘裙穿在身上略显空荡,流畅的衣袖随风轻飘,面色苍白的毫无血色,眼睛疲惫却很明亮,
“是你!”
“是你!”
沈璃雪和柔弱女子异口同声的惊叹。
“上次在湖边,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柔弱女子微微笑着,眸中满是感激。
“举手之劳,姑娘不必放在心上!”沈璃雪轻轻笑笑,礼貌客套。
“我叫楚悠然,请问姑娘的芳名是?”柔弱女子被病痛折磨,性子却很洒脱,没再姑娘来姑娘去的客套,直接问了沈璃雪名字。
“沈璃雪!”京城许多人都认识她,沈璃雪不再隐瞒。
“好名字!”楚悠然的家不在京城,没听过沈璃雪的事情,对她的名字,没有太大的反应。
无边的寒气快速漫延,楚悠然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顺着寒气,看到了东方珩,眼睛一亮,轻声赞叹:“这位是你夫君,和你好配,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东方珩目光一凝,眸中的寒气渐渐消失,就像锋利的剑,掩去了锐利的寒光。
沈璃雪这才注意到,她还被东方珩半抱在怀里,美丽的小脸浮上一层蔷薇色,掰开他的手臂,与他拉开点距离。
香软的娇躯远离,东方珩锐利的眸中浮现几分不悦,想到沈璃雪没有否认他们的关系,他的心情又慢慢好转。
“楚小姐来京城,是为治病?”沈璃雪没再纠结她和东方珩的关系,改问楚悠然的病情。
楚悠然点点头,眸光十分黯淡:“听闻京城有名神医,可治百病,就来试试!”
沈璃雪心思一动:“找到神医了吗?”
“还没有。”楚悠然摇摇头,眸中闪过一丝苦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医,哪是这么容易找到的。
见沈璃雪,东方珩站在门外,回过神的楚悠然猛然意识到自己失礼了:“沈……小姐,这位公子,进来一起用膳吧!”她本想叫沈璃雪夫人的,可不知道东方珩姓什么,只得尊称了小姐。
沈璃雪轻轻笑笑:“我们订了雅间,就不进去打扰了!”东方珩不喜欢和女子们同桌用膳,沈璃雪透过半开的雅间门,隐约看到屋里还坐着一位女子,楚悠然在会客,他们也不方便进去打扰。
“耽搁了你们时间,不好意思,你们请便!”楚悠然微微笑笑,知书达理,进退有度。
“后会有期!”沈璃雪道了别,转过身,缓步前行,身后响起小厮的催促声:“夫人,老爷要回府了!”
沈璃雪一怔,夫人?楚悠然还是坐在房间的那名女子?
沈璃雪转身,看到一名十六七岁的女子从房间走了出来,相貌清秀,目光却有些憔悴,她握着楚悠然的手,歉意的道:“悠然,不好意思,我要回府了!”
楚悠然善解人意的笑笑:“如意姐有事,尽管去忙,有空我去府上看你!”
女子点点头,微笑道:“你说的神医之事,我会让老爷打听,一有消息,就马上通知你!”
“多谢如意姐!”楚悠然笑容璀璨,眸中满是感激。
“那我先走了!”女子微微笑着,依依不舍的松开手,慢慢转过身,一步三回头的随小厮走下楼梯。
女子走出醉仙楼,消失不见,楚悠然回了雅间,东方珩也揽着沈璃雪进了天字一号房,关上房门,他拉着沈璃雪走到窗边,锐利的目光透过大开的窗子,看向天地间:“刚才那名小厮,我见过一次,是温国公府的小厮!”
沈璃雪一怔:“楚悠然的朋友是温国公的姨娘小妾?”那女子年龄不大,但温国公府只有苏雨婷一名嫡女,温国公夫人她见过,那小厮称那女子为夫人,肯定是温国公的姨娘小妾无疑。
东方珩点点头:“他们出来了!”
沈璃雪顺着他的指向看去,一名中年男子昂首阔步走在大街上,离的远,她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能看到他身后跟着刚才的小厮,还有那名年轻女子,女子低着头,走的十分小心,唯唯诺诺,瑟瑟缩缩的模样。
沈璃雪挑挑眉,温国公近四十岁的人了,居然娶一名能做他女儿的年轻女子为妾……
温国公和女子上了马车,快速驶离,东方珩收回目光,淡淡道:“温国公求子心切,府上十六七岁的年轻小妾,不下五人!”
沈璃雪扬唇,根据现代医学,十六七岁生孩子并不好,也不是很容易有孕,女子的最佳受孕年龄是二十到二十四岁,他娶年龄这么小的妾,哪能生得出孩子。
“刚才那位小妾,很受宠!”东方珩顿了顿,说出这么一句,
“看的出来!”沈璃雪点点头,在古代,妾的身份是很低贱的,平时只能留在院落中,哪里都不准去,温国公允许小妾出门会客,对她确实宠爱。
“那个楚悠然,和温国公的小妾姐妹相称,关系很不错!”东方珩锐利的眼眸微微凝深。
“听她们两人话中的意思,楚悠然初到京城,找如意帮忙打听神医的消息!”沈璃雪摇摇头,如意只是温国公府的姨娘,只怕帮不上她太大的忙。
“东方珩,京城真有治百病的神医吗?”如果真有此人,是不是也能帮东方珩治病?
东方珩目光一凝:“她说的,应该是陈太医!”陈太医医术精湛,放眼青焰,无人能及。
沈璃雪挑眉:“陈太医能治好她的病吗?”
东方珩摇摇头,目光深邃:“照你所说,她的病是从娘胎里带来,痊愈的可能性不大,缓解病情倒是有可以!”
沈璃雪目光沉了沉,试探着询问:“你的伤,陈太医治不了?”
东方珩锐利的目光微微黯淡:“耽搁的时间太长,陈太医束手无策!”
“南疆鬼医可有消息?”沈璃雪眨眨眼睛,快速换了话题。
“已经发现了踪迹,很快就能找到他了!”东方珩的心情愉悦了些。
“太好了,找到他,你的伤就有救了!”话落,沈璃雪猛然想起,东方珩的病发作的越来越频繁,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等。
“郡王!”子默凭空出现在房间中央,递给东方珩一封信。
沈璃雪注意到,信封的一角上做着个非常特殊的标记,应该是封加急信。
东方珩展开信件,快速浏览,眸中的神色渐渐凝重。
“你有事就去忙吧!”沈璃雪很少见他这么凝重的面色,肯定出了大事。
东方珩如玉的手指猛然握紧,信封瞬间化为飞灰,轻描淡写道:“小事而已,我先送你回府!”
“义父派了侍卫,暗卫,你不必担心我的安危!”在青焰,没人敢得罪战王,沈璃雪自己也会武功,不担心出事。
“子默留下来保护你!”事情紧急,东方珩没空多解释,语气异常坚定,他不想沈璃雪出事。
“好!”为让东方珩放宽心,沈璃雪没有反驳他的意思。
东方珩又叮嘱几句,修长的身形直接从二楼窗子飞了出去,眨眼间到了几十米外,飘飘的白色衣袂如梦似幻,快速消失在遥远的天际。
沈璃雪挑挑眉,古代的轻功,真是出神入化,可惜她没有内力,无法修习。
东方珩离开,沈璃雪独自一人,也没了用膳的兴致,结了账,走出醉仙楼。
夜色渐沈,阵阵凉风习习,得得的马蹄声响起,一队身穿铠甲,手持长剑的侍卫从街道的一端走了过来,步幅一致,训练有素,踏的地面咚咚作响,为首一人身穿青衣,容颜俊美,器宇轩昂,正是林岩。
“璃雪!”看到沈璃雪,林岩翻身下马,快步走了过来,英俊的脸上带着暖暖的笑意。
“岩表哥,街道巡视是不是又加严了?”沈璃雪从雅间窗口看到,入夜后,巡逻队之间的间隔,由半柱香(半小时),变成了一刻钟(15分钟)。
林岩点点头,目光凝重:“最近京城发生了恶劣事件,几名美丽女子夜间行走时被神秘人毁容……”
沈璃雪一怔:“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十天前,神秘人轻功极高,作案速度也很快,作案的时间更是毫无规律,侍卫们听到惨叫声赶过去,只能看到被害人惨不忍睹的容颜,根本见不到神秘人的影子……”
林岩轻声叹息,女子都珍爱自己的相貌,脸毁了,一辈子也就毁了,是谁这么心狠手辣,专毁美丽女子的容颜。
沈璃雪雪眸微眯,十天前么?
“璃雪,我送你回王府!”女子们被毁的容颜触目惊心,现在又到了神秘人作案的时间段,林岩不放心沈璃雪。
“我有这么多侍卫保护,不会出事的,表哥尽管放心!”沈璃雪轻轻笑着,清冷的眸中闪过一抹幽光。
战王府的侍卫,都是精挑细选的,武功精湛,沈璃雪身边有五六名,对付神秘人应该绰绰有余。
林岩还是有些不太放心:“真的不需要我送你回府?”
“不需要。”沈璃雪摇摇头,语气坚定:“岩表哥快去忙吧,免得被神秘人钻了孔子,再害一名无辜少女!”
林岩拗不过沈璃雪,拿出一只圆筒,塞进她手中:“如果有异常动静,立刻燃烧这只信号给我!”
“好!”沈璃雪收下圆筒,目送林岩骑马离开,上了马车,赶往战王府。
夜色渐深,大街上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马蹄的得得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析,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呼!一阵冷风突然吹过,一道黑色的身影带着浓烈的杀意扑面而来。
“保护郡主!”侍卫们目光一凝,两名侍卫护住马车,另外几人拔出长剑与黑衣人打到一起。
激烈的打斗声顺着清风传出很远,车尾上,昏昏欲睡的秋禾,燕月被惊醒,睁着大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一幕。
沈璃雪挑挑眉,掀开帘子出了马车,侍卫们配合默契,将黑衣人围在中间,联手攻击,可那黑衣人武功极高,双拳对四手游刃有余。
沈璃雪嘴角轻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度,终于忍不住出手了么?
若有似无的香气随风飘散,沈璃雪一惊:“快闭气!”
香气飘的快,她的提醒慢了一步,侍卫们全都中了招,扑通扑通,摔到地上,就连秋禾和燕月,也有气无力的趴在车尾,整个人恹恹的,提不起丝毫力气。
沈璃雪皱皱眉,难怪她不怕战王府的侍卫,有备而来啊。
“格格格!”黑衣人走向沈璃雪,枯哑的笑声听的人毛骨悚然,看她的目光阴险冰冷:“真是一张绝色倾城的脸,我最讨厌这种脸!”
恶狠狠的怒吼一声,黑衣人乌黑的魔爪对着沈璃雪美丽的小脸抓了过去。
沈璃雪冷冷一笑,三枚银针对着黑衣人射了过去:“想毁我的脸,要看你有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格格格,大言不惭!”黑衣人避过银针,咬牙切齿的怒吼着,魔爪再次抓向沈璃雪,清风吹过,扬起黑衣人一点衣袖,沈璃雪看到,她的黑爪尖是闪亮的,上面抹了毒。
“啪!”沈璃雪一鞭子甩过去,打开黑衣人伸到她面前的魔爪。
黑衣人一怔,目光阴沉着,瞬间来到沈璃雪面前,魔爪尚未伸出,沈璃雪又是一鞭子甩过来,将她打开一段距离。
沈璃雪惯用银针,哪来的鞭子?
黑衣人身法快,擅长近身战,沈璃雪拿着鞭子,阻止她靠近,她不能近身,就发挥不了自己的优势,凝重了目光,冷冷看着沈璃雪,猛然发现,她手中拿的不是练武的长鞭,而是赶车的马鞭。
贱人,她居然把自己当成畜生来打!
黑衣人怒火中烧,瞬间冲上前,手中凭空多少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狠狠刺向沈璃雪的脖颈。
沈璃雪勾唇冷笑,凌厉的鞭子甩出,在半空中发出清脆的声响,锋利的长剑瞬间被打飞,手腕一翻,又是一鞭,狠狠甩到了震惊不已的黑衣人脸上,她喜欢毁别人的容,今天自己就让她也毁容。
沈璃雪那一鞭用了极大的力气,黑衣人黑色面巾被甩烂一小条,脸被打出一条清析的血痕,映着她的满身黑色,触目惊心。
“我的脸!”黑衣人惊叫着,捂着脸退到一边,眸中满是震惊,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沈璃雪的武功进步神速,自己又低估了她。
“啪啪啪!”黑衣人怔忡的瞬间,沈璃雪又是几鞭子甩出,鞭子不打别处,专打黑衣人那张脸,黑衣人身形纤细,一看就知是女子,女子最珍爱自己的容貌,沈璃雪就故意打她的脸,让她没脸见人。
黑衣人左躲右闪,沈璃雪的长鞭仿佛织了张细细密密的网,无论她躲到哪里,始终躲不开沈璃雪长鞭的蹂躏,好好的黑色面巾被打的稀巴烂,白嫩的小脸上布满了道道伤痕,触目惊心。
“我的脸,我的脸!”黑衣人尖叫着,咬牙切齿,仰天长啸,她最珍爱的脸啊,又被沈璃雪毁了一次:“沈璃雪,我绝不会放过你!”
沈璃雪揉揉耳朵:“你不愿意打脸,我换别的地方打!”长鞭位置一变,啪的一声打到了黑衣人的前胸,黑色外衣,白色里衣自胸前开裂,露出**白嫩肌肤。
“沈璃雪!”黑衣人尖叫着,双手护住胸前,咬牙切齿的恶狠狠瞪着沈璃雪。
“是你说不打脸,换地方的!”沈璃雪满眼无辜。
黑衣人瞪她的美眸,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纤手一扬,洒出一片白烟,转身逃离,沈璃雪鞭法精湛,她不是对手,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沈璃雪扬扬唇,想逃,可没那么容易,纤手轻扬,又是一鞭子甩过去,黑衣人后背的衣服瞬间开裂,快速散出两边,细腻如瓷的娇嫩美背全部展于人前,中间那道深深的鞭痕,触目惊心。
“沈璃雪,你等着,我绝对不会放过你!”黑衣人惊声尖叫着,快速飞远。
子默正欲追赶,沈璃雪淡淡道:“穷寇莫追!”
“她受了重伤,已是强弩之末,为何不追?”子默不解。
“她伤了脸,短时间内,不会出来作恶,她的背景很强,想要彻底铲除,需要费些心思!”
沈璃雪沉下眼睑,她更想说的是,侍卫们都已中毒,需要及时医治,如果子默走了,她独自一人,救人不方便,更重要的是,万一对方在调虎离山,他们会很危险。
嘴角轻扬起一抹诡异的笑,沈璃雪慢腾腾的收回长鞭,黑衣人不想放过她,刚好,她也不想放过黑衣人。
沈璃雪分析的有理,子默没有反驳,嘴角直抽搐,刚才璃雪郡主真是彪悍,一柄长鞭就把黑衣人打走了,若换做是他,也不可能赢的这么轻松。
“黑衣人主要擅长近身战,让她近不了身,她的优势无法发挥!”沈璃雪淡淡解释着,黑衣人武功高强,轻功极快,内力也很深厚,如果真正交手,她根本不敌黑衣人。
“郡主怎么改用鞭子了?”子默记得,沈璃雪擅长银针和长剑。
“是义父教我,用来护身的!”沈璃雪没有内力,修习高深的武功也无法运用,战王就教了她这套鞭法,灵活多变,不需要多深的内力,就能发挥最大的优势。
子默点点头,眸中有瞬间的震惊,战王不喜与人接触,更没心思教人武功,偶尔指点一下,也要看心情,如今居然亲自教授郡主鞭法,对她真是宠爱。
想到黑衣人临走前的尖叫,子默快速回神:“那名毁人容颜的黑衣人对郡主很熟悉!”
沈璃雪冷冷一笑:“她是苏雨婷!”和她交手许多次,对她当然熟悉。
“苏雨婷!”子默一惊,他知道苏雨婷不简单,却无法将刚才那名阴沉可怕的疯婆子,与美丽文雅的温国公府嫡女联系起来。
苏雨婷掉落战王府陷阱被毁容,心理扭曲,居然要毁掉京城所有美丽女子的容颜,真是狠毒。
她的容颜是因沈璃雪毁掉的,心中恨死了沈璃雪,却碍于沈璃雪久居战王府,她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东方珩,林岩相继离开,苏雨婷估摸着沈璃雪身边没有高手,准备冒险一拼,没想到沈璃雪修习了鞭法,将她打的脸面尽失,惨败而归。
子时,沈璃雪回到战王府,一觉睡到天亮,沐浴,梳洗后,走去餐厅用膳。
东方珩,战王爷都不在,餐厅只有她一个人,摆了一份饭,沈璃雪挑挑眉:“义父,安郡王昨晚没回府吗?”
王官家微笑道:“回郡主,安郡王昨晚歇在了圣王府,皇上宣王爷进宫商量要事,最早也要今天晚上或明天回府!”
沈璃雪点点头,低头用膳。
一名侍卫拿着一张贴子走了进来:“禀郡主,后天是温国公四十寿辰,请郡主前来温国公府参宴!”
沈璃雪眼睛一亮,嘴角轻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她正愁找不到理由去温国公府,温国公四十寿辰,真是个好借口,她一定要去见见熟人,送份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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