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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宛清一直随在莫流宸身后,问那个条件到底是什么,可某人就是不开口,宛清执拗劲头上来了,非得要问个清楚明白不可,万一将自己给卖了怎么办,就这么一路往前走。
远远地,一个熟悉的面孔从不远处横穿到另一条道上,是温君琛,还有一个陌生的男子在他一侧,被挡住了,瞧不清面容,不过说话声倒是听了清楚,因为很大声,还有一丝带着兴奋的激动,“表哥,今儿可是京都最大的赌坊天地赌坊开张之日,咱不去搓两把?”
温君琛瞥头看着他,“府里事多,改日……。”
温君琛话还没说完,那边一个小厮在不远处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停歇了三秒钟,继续往这边奔过来,“二少爷,不好了,老爷被打了!”
温君琛听得脸色大变,当即迈开步子往前走,边走边询问那个小厮,另一个男子,轻耸了下肩膀,却是迈步往另一条道上走去。
前面发生这一幕,莫流宸的脚步依旧,可宛清却是止了脚步,这不一下子身边就少了个围绕的身影,莫流宸蹙着眉头回头就见宛清一路目送那个男子走远,莫流宸的脸色当即有些黑乎乎的,自己的娘子因为旁的男子把自己给忽视了,脸色能好的了才怪呢!
梳云在宛清后头站着,瞧见莫流宸的脸色,忙上前去拽宛清的衣袖子,宛清回过神来时,莫流宸人已经在跟前站着了,刚刚好俯视她还将她的视线给挡住了,宛清往旁边挪了挪,指着方才那个男子,看着莫流宸道,“相公,你可认识他?”
莫流宸轻挑了下眉头,最后轻摇了下头,不认识,宛清立马给梳云使了个眼色,梳云会意,点头迈开步子就往前走,宛清这才看着莫流宸,眼睛轻眨,问道,“天地赌坊是不是咱的?”
莫流宸揪着宛清的鼻子,“耳朵可真灵,是不是又有什么算计了?”
宛清听得直呲牙,“我才没那么坏好不好,我去找母妃了。”
宛清说完,转身要走,可不巧正站在岔路口了,方向感又不大好,不知道怎么走了,宛清只得转身回头去看莫流宸,某人正怡然自得的继续走,宛清能怎么办,只得跟着呗。
没一会儿,梳云就奔回来了,宛清让她去打探的事她也打听出来的,当即回道,“方才那男子叫陈铣,是国公府二太太兄长的嫡次子,不喜欢医术,平日就喜欢逛逛赌坊青楼,斗鸡遛狗的事没少干。”
宛清听得嘴角轻弧起,这个嗜好可真是好极了,二太太伙同温贵妃打击大太太娘家,这样的事她们可以做,她也可以,宛清忙凑到莫流宸身边,把自己的想法提了两句,莫流宸听得眉头直挑,不可否认,他赞同宛清的说法,可这算计手段当真不可小觑了,莫流宸笑问道,“要是哪一天为夫惹恼了你,你怎么对付为夫?”
宛清眉头蹙紧,眼睛带着警惕看着莫流宸,“相公是想未雨绸缪吗?”
莫流宸嘴角轻抽了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宛清一耸鼻子,迈步越过莫流宸往前走,要真的惹恼了她,她还真没有办法对付他,不过,借着半月坊的势力对付其余的人她还是绰绰有余的,收拾国公府就从陈太医家开始吧,不是宛清不人道,实在是他们家家教不怎么样,竟然教出来二太太这样狠毒的女子,想必王妃那二十年凄苦的生活,她肯定没少出力。
宛清将梳云招呼上前,又细细的吩咐了一番,宛清总觉得有些不大寻常,大老爷和二老爷同是国公夫人的儿子,她应该不至于那么狠心,毕竟国公府够显赫的了,国公府世袭,这位置暗尊卑也该大老爷继承才是,可这么多年,二老爷一直明里暗里的争着,以至于走到今天要害人命的地步了,甚至二老爷的官位也比大老爷的高上三分,太过诡异了,宛清大胆猜测,或许大老爷压根就不是国公夫人亲生的呢?可听王妃的倾说,似乎老国公夫人又特别钟爱大老爷,不知道是何缘故,宛清扭眉。
梳云用心将宛清的吩咐给记下,准备回去就去打探,最好是将二太太有关的人和事都给查个一清二楚才好。
宛清和莫流宸走到半道时,那边就有小厮来报,王爷王妃已经准备回王府了,让他们直接去大门口就可以了,宛清和莫流宸到大门口时,恒老王爷和衡郡王亲自送王爷王妃出门,于此同时的还有右相一家,端王妃一家,在门口略微说了几句客套话,就各自回王府了。
第二天晌午,宛清吃过午饭在屋子里抱着悠儿踱步,外出溜达了一圈的梳云回来了,口干舌燥也顾不上,直接就跟宛清禀告道,“少奶奶,国公府出大事了,大老爷废了二老爷一身武功,现在正被罚跪祠堂呢。”
宛清听了怔了一下,大老爷多大的年纪了,还被罚跪祠堂,宛清嘴角弧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只怕她之前的猜测不错,宛清轻点了点头,示意梳云继续道来。
果如宛清所想,现在的国公夫人不是大老爷的亲娘,她也不是国公爷的原配,国公爷的原配是老国公夫人娘家表兄的嫡女,生大老爷时难产去世的,国公爷后来娶的国公夫人,大老爷因为原来就是嫡长子,就养在了国公夫人膝下,所以外面也没人说他的身份不对,二老爷是嫡次子,也正确,所以她们这些不知情的小辈就当是嫡亲的兄弟了,因为大老爷打小没了亲娘又是娘家嫡女生的儿子,所以老国公夫人更偏疼大老爷一些,可王妃却的的确确的是国公夫人的女儿,只因为打小被老国公夫人喜欢着,所以和大老爷走的格外的近一些,两派就这么产生了。
至于大老爷被罚跪祠堂的事,宛清真的有些无语了,若非因为璟萧然要来大御的缘故,冷魄也不会提前几天回来,更不会在半道上碰到身受重伤昏迷的大老爷,失去了那么多的血,若非冷魄倾力相救,只怕这会儿抬进国公府的就是一具尸体了,谋害性命之罪,废了二老爷一条胳膊算什么?没杀了他已经是念及这么多年兄弟恩情了!
可国公夫人不会这么认为,她不相信二老爷会对大老爷做出来这么残忍的事来,但是大老爷废二老爷一身武功却是她亲眼所见,国公夫人当即罚大老爷去祠堂跪着,向先祖们赎罪,不当是他要跪,就是温君帆也要跪着!
宛清听得脸色真是差的不行了,这不是摆明了是偏心么,不细问占着自己亲眼所见就妄下定论,宛清也不指望国公夫人公证到哪里去,想想王妃,她的亲生女儿都能舍弃,何况是占了她儿子嫡长子位置的大老爷了,不往死里整他已经不错了,难怪明知道二太太对大太太做下那些事她都不闻不问,原来还有这些原因在里面,只怕国公爷哪一日去了,国公夫人肯定会以大老爷膝下无嫡子为由让二老爷继位吧,宛清轻叹一声,“国公爷呢?”
梳云摇头,“国公爷不在府里,应该还在找杀害大老爷的凶手,大老爷回来时,应该有人通知他了,只是离京都有些远,一时间怕是难以赶回来。”
宛清点点头,冷魄回来说过,那些贼匪虽然是真有其人,可活动的地点却不在那一带,要在百里开外呢,之所以会杀大老爷,完全是被人给收买了,拿人钱财与人办事,大老爷现在身子还带着伤,这会儿却听从国公夫人的命令去祠堂跪着,只怕是将计就计,那些证据国公爷不在府里,是断断不能拿出来的,国公夫人现在越是偏袒,回头国公爷回来,好戏就更热闹了,要是大老爷当着国公爷的面晕倒,最好是吐上几口血,效果会更好!
宛清有些期待国公府的热闹,可这边宛清还有更加关心的事呢,莲湖那些莲花被采的差不多了,万一真要在王府举行什么赏莲宴,她岂不是让王府贻笑大方了?
宛清抱着悠儿走到正对着莲湖的窗户旁站着,吩咐竹云道,“一会儿让人买些莲花回来种莲湖里。”
竹云还不知道这事呢,啊的一声,“少奶奶,不用了吧,梳云要练轻功也不用特地废银子去买莲花回来栽上啊,多浪费银子,采莲叶也是一样的。”
梳云一脸激动的表情,但还是配合着竹云连连点头,宛清白眼都快翻停掉了,两个自作多情的丫鬟,宛清挨个的扫了一眼,“你们少奶奶我像是那么好心的人吗?皇上可能会在王府举办赏莲宴,到时候没有莲花,赏什么去?”
竹云梳云愕然睁大了眼睛,随即脸微微红起,头低下,听见后头有东西砸地的声音,忙过去了,那边莫流宸挑着眉头走过来,“赏莲宴?”
宛清轻点了下头,“应该是的,端宁说的,错不了。”
宛清边说,便用手将被悠儿从头上拽下来的发簪拿下来,万一这小子看她不顺眼,拿发簪戳她可怎么办,可不小心被悠儿带了两根头发下来,疼的宛清直呲牙啊,那边莫流宸过来帮宛清,“操心那么多做什么,皇上又没有下旨,就算要下旨,他也会事先问过父王的,父王不会同意的。”
宛清微张了嘴巴,煞有其事的看着莫流宸,开玩笑的吧,别到时候真来,她还不得被口水给淹死,“说出口的话可是得负责的。”
莫流宸瞪了宛清一眼,宛清轻抿了下唇瓣,继续欣赏云卷云舒的惬意,其实,她也不大想赏莲宴搁王府里举行,太麻烦了。
事情果如莫流宸所说的那样,皇宫御书房内,左右两位丞相还有端王爷王爷都在呢,皇上瞅着手里的奏折,瞥头看着右相,“北瀚皇帝五日后抵达京都,一切欢迎事宜都准备妥当了?”
右相轻点了下头,“原本臣的安排是由洛亲王和臣及左相出城相迎,可洛亲王府失窃,洛亲王追查王印去了,原本他的活……。”
右相说着,眼睛瞟了眼王爷,那边皇上眼角当即跳了一下,把手里的奏折放下,“那洛亲王的事全交由锦亲王去办。”
王爷蹙紧了眉头,“那日,臣有事,去不了。”
皇上当即沉了脸,就知道他少不了托词,“什么大事,连朕的吩咐都敌不过?!”
王爷抬眸看着皇上,不是他想打击皇上,而是,真的比璟萧然来的重要,“陪璃儿遛马。”
王爷这几个字出来,御书房里没谁的嘴角不抽,皇上的脸都黑了,“就不能缓一日?!”
王爷坚定的摇头,“不去,她会哭,臣不能失信于女儿。”和她娘。
皇上要捶桌子了,沉着脸下命令道,“朕允许你骑马带着璃儿去迎接,另外,挑个合适的时间,举办一场赏莲宴,跟梅花宴差不多就成了。”
王爷扭紧了眉头,那边右相知道皇上不大耐烦了,忙跟王爷解释了一番,王爷当即回绝道,“王府里估计没人对举办宴会有兴趣,皇上还是另外找个府邸吧。”
皇上抓狂,一拍龙案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有没有将朕放在眼里!”
王爷面无表情的抬眸看着皇上,“皇上可是嫌锦亲王府安生了几日,想让它更加混乱一些,好让人有机可乘,皇上执意要举办,期间要是遗失了什么,头疼的可就不止臣一个了。”
王爷就这么一句话,皇上的气焰顿时消失了不少,忍不住揉了下额头,挥挥手,让屋子里其余的人下去,他有话和锦亲王单独说,等屋子里人走出去,皇上蹙眉问道,“有没有人潜进王府盗窃?”
王爷摇摇头,“暂时还没有,不过不敢保证以后没有。”
皇上坐在龙椅上,想不大通,洛亲王府那么多的宝贝,没道理只偷一个王印啊,可只偷洛亲王府的王印也没什么大作用,“或许,是巧合?”
王爷抬眸看着皇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心不出错,至于赏莲宴,皇上还是另找一个王府举办吧,多少银子,臣出。”
皇上瞪着王爷,“就你富可敌国。”
王爷淡淡而回,“与大御不能比,但绝对比皇上小金库多。”
“你……朕总有一天会被你给活活气死!”磨牙声,吱嘎吱嘎的。
王爷看着皇上那样子,不大明白,他完全是好心好意的几句话,就能把皇上气成这样子了,“没什么事,臣就先告退了。”
“记得把银子送来!”
王爷迈步出御书房,直接就准备回王府,那边公公过来请几位大臣继续进去商议,唯独左相大人看着王爷的背影愣了半晌……皇上怕锦亲王府再度失窃?铁匣子不还没找回来么,有什么值得皇上这么重视的?
赏莲宴的事宛清不大好意思去询问王爷,怕被反问莲湖莲花的事,可很快的另一消息就传了来,赏莲宴在端王府举行,宛清可算是松了口气,这消息还是梳云从外面听来的,公公去端王府宣旨的时候,梳云就在路上溜达着,梳云经常跟在宛清后头进宫,不少公公都认得她呢,梳云想打听什么,那还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这不得到消息就回来告诉宛清了么,还有另一件更值得人高兴的事呢,梳云眸底亮晶晶的看着宛清,“少奶奶,您猜靖远侯世子是什么人?”
宛清眉头轻挑,觉得是什么值得人欣喜的事,“有什么好事,直接说。”
梳云闷笑道,“郑侍郎府退了东府的亲事就是跟靖远侯府结的亲,据说六礼已经送了五礼了,就差一个请期了呢,现在靖远侯世子又和静宁侯府的姑娘有了瓜葛,这事有的闹了。”
宛清听了,忍不住嘴角弧起,这可真是有热闹瞧了,最近好玩的事是越来越多了,“国公府的情况呢?”
“国公爷昨儿就回来了,大老爷晕倒在祠堂无人问津,太医去检查,说是再晚个一天半天的,就算是废了,二太太在国公爷面前哭诉,国公夫人一旁帮腔,大老爷直接就让人将贼匪头带了上来,国公爷亲自审问的,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顾二老爷才被废了武功,让人拖下去打了四十大板,还不许上药,国公夫人病倒了。”
宛清眉头轻挑,“这回是真的病倒了?”
梳云有些茫然,“应该是的吧?”
宛清笑笑,摆摆手,让梳云下去忙活,自己靠在摇椅上,吃着果子,心情好的不行,郑云姿,原来还以为她嫁的人正好是莫流宁瞧中的,原来压根就不是那么一回事,莫流宁之所以针对她,只怕是因为别的缘故,不过宛清也知道,那几个都中意莫翌轩,只可惜,人家身份太高,高攀不起,只是宛清没想到兜兜转转,那两个狼狈为奸的竟然蹿到一块儿去了,这叶诗文的身份比郑云姿要高上不少呢,虽然外面在传郑侍郎要升尚书了,可比起侯爷还是要差那么一点儿的,但是现在叶诗文是肯定比郑云姿身份高,可郑云姿有婚约在前,叶诗文与靖远侯世子有肌肤之实在前,不知道这事最后是个什么结果?
这事在京都传的是沸沸扬扬,郑侍郎府不愿意退亲,靖远侯世子也不愿意,他是瞧过郑云姿的,长的很娇美,是他喜欢的类型,不然也不会让靖远侯夫人上门探口风,最后和郑侍郎夫人一拍即合,叶诗文要强势一些,也算是中他的意,他是两个美人都想揽在怀里,将来有了两个在朝中举足轻重的岳父,他的仕途会更加的顺畅。
这不,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无奈算计,最后讨到便宜的只会是靖远侯世子,两个人都娶,而且是同一天娶,不分大小,不排位分,这一日娶两妻在京都传开就引起了轰动,不少人都津津乐道呢,羡慕靖远侯世子到不行。
唯一可惜的就是这便宜只是一时的,那两个可都不算是什么好人,回头不互掐起来才怪呢,就是这新婚之夜的洞房都过不去,宛清想起来就想笑,不知道是谁干的好事,太漂亮了!
璟萧然要来大御给皇上祝寿的事,现在京都有两部分人头疼,一个就是皇上本人,那协议的事就是卡在皇上喉咙里的一根刺,拔不出来咽不下去,另一个就是前来求和的东冽官员,宁王爷叛变一事他们也是有所耳闻的,可这又如何,璟萧然肯将二十万精兵借给大御,且不管他是出于何种目的,他借了,万一和大御搅合在一起,又有锦亲王府的炸弹,东冽可真就危矣了,肃王想到他们来了许久时间,除了那会的接风洗尘宴,皇上都没有真正的和谈过,唯一一回,还被太子和公主给搅合了,现在事情更是难办了。
肃王蹙紧眉头在那里想办法,上官奕脸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男子脸上有些淡淡的疤痕,外人是不会怎么在意的,瞧见肃王为璟萧然到访的事纠结着,上官奕发表看法了,隐隐有些指责之色,“皇叔手底下有不少人,何不在之前就派人去劫杀,璟萧然在大御出了事,大御脱不了干系。”
肃王神色警然,“太子以为皇叔带了多少人在身边,足矣去刺杀一国君王吗?”
上官奕慎重的看着肃王,倒了杯茶给肃王,嘴角是一抹笑,“皇叔何必谦虚,只要皇叔愿意去做,就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肃王瞅着那茶水晃荡的茶杯,忍不住在心底轻叹,东冽只怕真无他容身之所了,肃王站起来,准备走远,那边一暗卫急急忙过来,凑到肃王耳朵边禀告道,“属下无能,将郡主给跟丢了。”
肃王脸色哗然大变,暗卫及时跪下来,“属下已经加派人手去寻了,可郡主素来机灵,她若是有心藏起来,属下等怕是难寻。”
肃王一挥袖子,瞥头看着那边怡然自得呷着茶的上官奕,“找不到郡主,提头来见!”
暗卫领命下去,肃王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走,只是周身的气场有些冷,不少丫鬟瞧见了,都暗暗的避着走,可见一向温和的肃王此刻的脸色有多暴戾,更是有多在乎他那个尚且不知下落的女儿。
这边宛清是无事一身轻,难得的好天气,又是下午多云的时候,带着丫鬟推着小推车绕着莲湖走了一圈,然后寻了个大石头坐下,杨柳依依,清风徐徐,水波不兴,唯有一片的碧玉在荡起一层绿意,那边不远处,春儿夏儿几个丫鬟守在两根钓鱼竿跟前,瞧见鱼竿晃动,立马叫唤起来,果然是一条金灿灿的金鱼,拿了个鱼缸子装好,直接就送到了两位小少爷跟前,悠儿然儿还是头一回瞧见鱼呢,嗯,应该说是这么近的看鱼,在王妃院子里的小莲池里也是养了好些金鱼的,昨儿两小孩还要伸手去抓,想着那场景,宛清都想戳他们两个的脑门,也不想想他们那小胳膊小腿,没有学武功,你能把鱼叫上来?
现在鱼就在跟前了,小推车前前后后都被丫鬟围的死死的,就想着看她们的小少爷想干嘛呢,悠儿手围着鱼缸想抱起来,可惜啊,这个鱼缸很大,可不是他能挪的动的,然儿干脆不去尝试,直接伸手去抓鱼,宛清在一旁看着,忙让竹云把他们两个衣袖子给掳上去一点,免得将衣服弄湿了,竹云更是细心,这鱼缸里的水虽然是直接从湖里拿出来的,可是添了一点点的热水,所以玩起来,不冷。
两双小手就在那里抓一条鱼,丫鬟瞧的都心急,手都没鱼大,抓屁鱼啊,可两个小屁孩玩的是不亦乐乎,鱼尾晃的水打在脸上,一边眨巴眼睛,一边咯吱咯吱的笑着,宛清也就随他们了,这两小屁孩和一般人不大一样,至少不大怕冷,嗯,怎么说呢,是被变的不怕冷了,他们的爹怕宛清担忧他们两个冻着了,这些天睡觉后,就送一丝半点的内力给他们两个,帮他们游走周身的筋脉,将来学习武功来能是寻常人的十倍,这都过了好几天了呢,而那一丝半点的内力小到两小屁孩拍下桌子就给拍没了。
这边一堆人位置,那边重重的轻咳声传了来,前面几声都被人给无视了,端宁郡主撅着嘴往前面凑,结果呢几个小丫鬟连着往后退,吓的端宁忙往旁边躲闪,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只见一条金黄的鱼飞出来,梳云一个闪身过去,手一挥,金鱼就被她给打到莲叶上,晃了两晃,砸水里去了。
两个小屁孩眼睛眨了又眨,四下的找鱼,然后看着鱼缸,有那么一丝的茫然,宛清瞅着梳云,眸底全写着你倒霉了。
梳云有些怯步,眼睛勾勾的看着悠儿然儿,鱼儿没了,找不到了,两双小手习惯的砸小推车表示抗议,竹云忙将鱼缸给拿远了,就听悠儿然儿的哭声传来,梳云想哭,南儿忙拿了帕子过来给悠儿然儿插小胳膊上的水,“梳云姐姐,你把小少爷们的鱼给打湖里去了,你得负责找回来。”
梳云欲哭无泪,天知道春儿她们钓一条鱼花了多长时间,小少爷们要是哭那么久,少奶奶会要了她小命的,梳云一个寒颤袭来,她不是故意把鱼砸水里去的,鱼儿要是直接砸地上去,肯定会死的啊!小少爷们小小年纪怎么能杀生呢?
梳云低着头走到宛清跟前,“少奶奶,奴婢去钓鱼去,可小少爷他们,奴婢……。”
宛清狠狠的戳了下梳云的脑门,“真不知道你武功学哪里去了,都不知道用,还不快去找你家呆木头帮忙。”
梳云哦的一声,提起裙摆就跑,那边竹云摇头来了一句,“用轻功快一些。”
端宁就那么站在一旁瞅着呢,瞧着那个羡慕,难怪宛清姐姐一天到晚都不觉得闷呢,有这么好玩的宝宝,还有这么一大堆的丫鬟陪着,会闷才怪呢,可听着两个小孩子哭,端宁也心疼,忙走过去蹲下来,宛清这才瞧见端宁,眼睛眨巴着,“你什么时候来的?”
端宁嗔怪了宛清一眼,“来了好一会儿了,都没人搭理我,要不是悠儿然儿哭,我肯定怎么来就怎么走了。”
宛清有些讪然,蹲在一旁,帮悠儿然儿擦眼泪,“差不多了,你们郡主姑姑特地来看你们两个呢,哭起来可是很丑的,来,一人香一个。”
宛清说她的,压根就没人搭理她,端宁还以为真的会亲她呢,就那么睁着眼睛等着,一眨不眨的,好半天,那边梳云拿了两条鱼过来,竹云忙过去接了,端到小推车上,两小屁孩才没哭了,身子往宛清这边凑,宛清翻了个白眼,没接,而是戳脑门,“娘的面子还没两条鱼大。”
端宁在一旁憋笑憋的肚子疼,她也想要一个这样的孩子了,最好是两个,当然了,三个她更喜欢,总之,越多越好。
宛清站起来,吩咐竹云让悠儿然儿玩五分钟,五分钟后想办法把鱼弄走,然后才看着端宁,瞧见端宁眸底的羡慕,忍不住笑道,“想,就自己生一个呗。”
端宁鼓了下嘴巴,每来一回锦亲王府,她想生个孩子的想法就更加的强烈,“不一定有悠儿然儿这么可爱好玩啊。”端宁莫名的感慨道。
宛清笑笑,“那可不一定,阮大公子和你的孩子肯定好玩。”
端宁眨巴了下眼睛,没再说话了,而是和宛清继续往前走,欣赏着风景,云香在后面跟着,半晌也没见自家主子说及正事,忍不住上去小声提醒着,端宁这才想起来,一拍脑门,笑对宛清道,“看我都把正事给忘记了,这赏莲宴原是打算搁在锦亲王府的,现在改到端王府了,皇后娘娘建议将赏莲宴办的别具一格一些,不能跟梅花宴太过相似,母妃想不到什么好主意,让我帮着想,我就找姐姐来了,你主意多,帮帮忙吧?”
端宁说着,眸底露出一丝乞求之色来,宛清猜怕是想了许久了,只是这梅花宴她也只参加过一回,倒是了解个大概,依着端宁话里的意思是皇后娘娘要求这赏莲宴具有梅花宴的实质,却要不同的内容,这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呢,宛清找了个地儿准备坐下来,竹云忙将垫子拿过来,倒是有多余的,因为偶尔莫流宸也会来。
宛清想着,端宁就在一旁候着,没敢说话,宛清脑子里倒是有不少主意,可惜,这里是个礼教甚严的社会,那些东西想搬来是不大可能的,宛清将能想到的大概差不多能用到的都跟端宁说了,让她自己筛选,毕竟她是纯古代人,只要她能接受,估计旁人也差不多,端宁就那么听着,眼睛是越睁越大,越睁越溜,满满的钦佩之情溢于言表啊,“就知道你肯定有办法的,随便挑两个就能将梅花宴给比下去了,不行,这些主意我不能全用了,得留两个给静宜,不然回头她肯定会怪我的。”
宛清随意,锦亲王府已经够显赫的了,不需要那么些锦上添花的东西,再者,王妃喜欢静静的,她不大喜欢麻烦,王爷又有他的顾忌,莫流宸更是从未将这些放在心上过,要真的搁在锦亲王府办,某人又该咕噜说这些破事占了宛清原本属于他的时间了。
端宁得到宛清提供的好些想法,欣喜不已的转道端王府了,这些事要先传开一些,不然到时候许多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笑话可就闹大的,也不需要大肆宣扬,只需透露给一两个人,用不了两天,京都就能传他个沸沸扬扬的了,她一个已经出嫁了的都期待赏莲宴能早日举行了。
端宁走后,宛清就回到观景楼上了,冷灼在禀告莫流宸赌坊的一些事物,宛清听了两句,都不是她关心的,打着哈欠进屋小憩去了。
第二天就是璟萧然来京的日子,说是来给皇帝贺寿,其实皇上的寿辰要在七日后呢,这几天才是好戏,因为皇上过整寿,所以那些后妃,甚至是皇后的寿辰都简单的过了,有些甚至都没过,就是皇上赏赐些东西意思意思,去年,皇上的寿辰就是略过的,因为那么些的灾情,皇上也不好意思大办,就是给温贵妃办了个寿宴。
这一日一早,宛清就醒了,推攘着莫流宸,“相公,咱要不要去相迎?”
莫流宸睁开眼睛瞅着宛清,“迎接谁?”
宛清有些些的无言,果然不是朝中人啊,一点意识都没有,“父王和母妃还有璃儿都去呢,咱不要去么?”
莫流宸这才懂宛清的意思,一个胳膊把宛清揽下来,翻身压住,“你很闲,有空就多管管你相公我。”
外面竹云梳云端着铜盆准备敲门,听见里面的动静,脸唰的一下红了,端着铜盆去隔壁伺候小主子起床,不知道要等多久,怕悠儿然儿饿了,还特地去厨房准备了吃食。
宛清被折腾的筋疲力尽,那叫一个后悔,“我不管,我今天要逛街去。”
“还有力气?”莫流宸眸底炙热的看着宛清,宛清忙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她吃饱了撑得才想去迎接璟萧然呢,她就是想半道上装肚子疼,然后趁机下马车玩去,她都多久没有出过门了,宛清撅着嘴,“你以前答应过我好几回呢,我一回都没用,我今天想去逛街,把悠儿然儿都带着。”
莫流宸捏着宛清的鼻子,把胳膊给宛清瞧,“看看你的杰作,一晚上都拽着我胳膊要去逛街,我不答应,估计你都能掐我脖子了。”
宛清瞄着那胳膊上一圈红的,嘴角忍不住抽了一抽,“你不是会点穴么,你可以将我点晕的。”宛清说着,突然想到什么,忙问道,“你答应了?”
莫流宸轻点了下头,“不过只能带一个出去,带哪个?”
宛清扭眉,哪个她都想带出去溜溜,这都出生多久了,都没怎么瞧见过外面的世界,“我让他们两个抓阄,谁抓到谁出去。”
宛清说着,用手唬莫流宸出去,她要起床了,莫流宸只得自己穿衣给宛清把屋子里空出来,不懂她干嘛非要他出去,才见过好不好。
宛清穿戴好,衣服,梳云才将铜盆端进来,宛清洗漱了一番,然后去书房写了两个小纸条,让两个小屁孩抓,结果跟她出去的是悠儿,宛清很是同情的看了眼然儿,还是觉得不大忍心,只得求莫流宸,“相公,咱走着逛街吧,把然儿一个人留下实在不大好。”
莫流宸没有答应,但是给了宛清几个选择,一,带上两个儿子,坐马车溜一圈就回来,二,带一个骑马溜一圈回来,三,他们两个溜一圈回来,没有第四个选择。
这什么破选择,宛清一个早饭时间都没想出来选哪个好,等想到如何选择时,圣旨下来了,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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