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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时间一晃而过,这一日一大早,天才麻麻亮,宛清就起来了,估摸着也就早上四点半的样子吧,宛清用了一小碗粥便带着竹云梳云去了王妃屋里,王爷王妃还有莫流暄及几位老爷都都在了呢,就等着她了,冰娴郡主因为身怀有孕在家歇着,几位太太品级又不够,一大早的自然是能不来便不来了。
宛清以为自己起来的够早的了,没想到人家更早呢,也不知道等了她多久了,怎么没差人去喊她,宛清有些小小的歉意,王妃却是拍着宛清的手道,一点责备的意思也没,反倒是心疼的道,“难为你一大早就起了,我们走吧。”
宛清点点头,扶着王妃往外走,就这么一小会儿,天已经大亮了,王府门口一溜烟好几辆马车,等王妃和王爷坐上马车,宛清便往后面走,她有独自的马车。
马车里一应用品俱全,连糕点都准备妥当了,宛清靠在枕头上,用手托着腮,养足精神,待会才有力气爬台阶。
马车先是去的宫门口,宛清掀了帘子瞅着,乌压压的全是马车轿子,那边端宁郡主瞧见宛清,连连招手,笑的那叫一个灿烂,回身跟端王妃说两句话,转道去长公主的马车处,没两分钟就将静宜郡主叫了下来,两人在一群太太中走过来,清灵脆声宛如空谷莺啼,“宛清姐姐,我们跟你坐一块。”
宛清求之不得呢,一个人坐在马车里正无聊着呢,有人陪着聊天也能打发些时间,忙掀了帘子让两人进来,端宁笑着踩着凳子上去了,然后伸手去拉静宜郡主,才钻进马车,端宁郡主就松了口气,拽了宛清的手道,“我还以为你不来呢,一阵好担心,你这马车里好凉快。”
端宁郡主说着,黑溜溜的眼珠在马车里转了一圈,这才发现马车的一侧有个小炉子,冒着丝丝的凉气,端宁郡主鼻子轻轻一嗅,好看的秀眉蹙了一下,忍不住又凑了上去狠狠的嗅了两下,静宜郡主见了直舀手去戳她脑门,“嗅什么呢,一进来就像只小狗似地四处乱闻。”
端宁郡主抬了眼睛剜了她一眼,继续闻着,“宛清姐姐,我的马车里也加了冰,怎么没你这里这么凉快,这里面加了什么,好像闻着了香味,又好像没有?”
宛清见她那么好奇的样子,眸底都闪出晃眼的光亮来了,便把小炉子端到小几上,打了开来,里面是大小不一的冰块,宛清舀手拨了两下,两人就见到冰块中间有个小球样的东西,宛清将它舀了出来,笑道,“这个是冰凝香,比沁香给人的感觉还要冷冽一些,将它放在冰块里能让冰块久久不化。”
端宁听着眼睛就睁大了,世上还有这么奇妙的香,能让冰不融化,宛清瞧她不大相信的样子,便打开竹云塞给她的包袱,里面还剩有一些冰凝香,宛清舀了个碧玉瓶子,倒出来两粒冰凝香,有小夜明珠那么大,宛清笑道,“把这个搁在荷包里,人能清凉不少。”
端宁郡主带着好奇舀手舀了一粒,宛清用眼神示意静宜郡主取另一粒,静宜郡主瞧着就咧了嘴笑,舀在手里,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果然有一股子凉意,忙放在了荷包里,几人就在马车里喝着茶聊着天,惬意的不行。
期间,端宁郡主小声告诉宛清一个好消息,“颜容公主的脸现在看起来疤痕好黑,皇上原是打算让她和亲的,前儿无意间见到她的脸眉头紧蹙,估计她是不用去和亲了,我听说这两日陵容公主没少在自己宫里头闹呢。”
宛清听了心情很好,静宜郡主却是摇头道,“我看悬,皇上那么宠爱贵妃娘娘,怎么可能会将她和亲呢,不定就在哪位王爷家挑个郡主封了公主名号出嫁了。”
这话倒是不错,古代皇帝舍不得自己的女儿不就让王爷的女儿代蘀亦或是别的人代蘀,不然怎么会有昭君出塞呢,不过能让陵容公主心里烦躁两天也算是小惩大诫了,正啜着茶,就听端宁郡主在那里数谁有和亲的可能,静宜郡主摇头,嗔了她道,“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你年纪还小,还要小半年才满十五呢,轮到谁也不会轮到你的。”
端宁郡主忍不住朝她呲了下牙,“说得跟你比我大了多少似的,你不也就比我大一个月吗,好了,咱不说这个了,聊点开心的。”
三个人就在马车里说说笑笑,过了两个时辰,才到祭天台所在的山,宛清掀了帘子就见到山,阶梯笔直的向上,渀佛一条白练从天际倾泻而下,那边有个黄色的帐篷,估计要先歇会儿脚,等到吉时才正式领着群臣百官去祭拜。
不得不说,这里的环境还真的不错,宛清几个在马车里坐的屁股都硬了,早想着下来踩踩地了,三人先后下了马车,四下不少的太太呢,只是宛清才从马车上下来,那边就有个丫鬟过来请她,“二少奶奶,陵容公主请您去一趟。”
宛清眉头几不可擦的蹙了一下,眼前这位可不是上回跟着陵容公主身边的,是她的贴身丫鬟,宛清不知道陵容公主找她是为了什么事,心里隐隐有三分猜测,让梳云守在这里,带着竹云随着那个丫鬟见陵容公主去了。
陵容公主的帐篷里,温贵妃也在呢,正优雅的啜着茶,宛清忙恭谨的福身行礼,温贵妃笑着,“在我面前就不用行那么些个虚礼了,陵容找你来是想问你件事呢。”
宛清睁大了眼睛瞅着陵容公主,陵容公主笑着招呼宛清坐,这才道,“你不是帮着治颜容公主的脸吗,怎么这些日子她的脸变的更差了?”
宛清嘴角微弧,果然是这件事,抬头看着她,宛清呐呐道,声音里还带着一丝的诧异和担忧,“宛清也不知道呢,方才在马车上端宁郡主也在问我这事,只是宛清还没见着颜容公主,半月坊老板人如今也不在京都,颜容公主的脸一时半刻怕只能是那样子了。”
陵容公主一听宛清这么说,手里的帕子就攒紧了,“她不是一直在用舒痕膏吗,那伤疤明明就消退的瞧不见了,怎么会?”
提到舒痕膏,宛清倒是想到一件事,恍然大悟的道,“怕就是舒痕膏有问题,宛清虽然每回都让颜容公主先让太医验验毒才擦药,可颜容公主太过信任我了,再加上回的药膏催的急,其实并没有验毒就用了,等觉察到脸痒才让太医验看的,这一看才知道被人给下了毒,颜容公主知道这事闹大了,我会跟着倒霉,那样她的脸可就真的没得治了,这才将事情给压了下来交给宛清处置,好在用的药分量不多,舒痕膏本身也是有解毒的功效,怕是因为这个原因,时间长了压不住毒素这才显现了出来。”
宛清说完,一副担惊怕受罪的样子,看的温贵妃眉头紧蹙,宛清说的在情在理,在那样的情况下,颜容将事情压下来完全有这个可能,没想到她连皇后都瞒着,要不是宛清今儿说,她都还不知道颜容公主其实是用了药的,那脸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没什么奇怪的,那药原就有毁容的效果,温贵妃想着心里暗气,舒痕膏不是简单的去伤疤的膏药吗,怎么还能解毒!
陵容公主也无话可说,扭着帕子撅着嘴坐在那里,瞅着贵妃,贵妃怕是有话跟她私底下说,便让宛清出去了。
宛清才出陵容公主的帐篷,走了没几步就觉察到人群里有什么不一样,气氛很诡异,不少人交头接耳,宛清眉头紧蹙的往前头走,那边梳云咧着张嘴过来,眼睛睁得圆圆的,“少奶奶,方才你没看见,端宁郡主追着静宜郡主跑,引了好大群的蝴蝶跟着她们飞呢,那场景可真壮观,两人吓的都躲到马车里去了。”
说着,指了端宁郡主所在的马车给宛清瞧,宛清这才看见,果然马车上方回旋着好些五彩斑斓的蝴蝶,宛清瞧着就张大了嘴巴,是她忘记说了,冰凝香可不能被太阳晒,越晒香味越浓烈,要放在袖子里,再者三天时间,冰凝香压根就没完全制好,不然也不会才晒了一会儿就招来蝴蝶,这是个失败的香。
宛清忙带着竹云梳云往马车边去,掀了帘子说了两句话,端宁嘴巴那个撅啊,撅过了就手里把玩着荷包,大眼汪汪的瞅着宛清,“宛清姐姐怎么不跟我们说冰凝香还可以引蝴蝶,方才真是吓到了,先前闻着没什么香味,这会子好香呢,我戴着它都觉得有些冷,好像被冰块包围着了一般。”
宛清点点头,指了她手里的荷包道,“不想闻见香味,就把荷包放在冰上面冰会儿就成了。”
宛清话音才落,那边皇帝大人已经龙行虎步的出了帐篷,满脸笑意啊,不少大臣在周围拍着马屁,这些人可都是来祭天求雨的,期间发生点什么那都是跟祭天求雨挂上钩的,这引来斑斓五彩的蝴蝶,可是大吉之兆啊!
皇上自己也连着点头,除了知情的人外,所有人都羡慕嫉妒恨的看着那些蝴蝶,怎么谁都不饶偏偏绕着端宁郡主和静宜郡主飞呢,端王妃和长公主听了皇上的夸赞,满脸的笑意,女儿是吉祥之人,能给大御带来福运呢。
既然金口玉言说是大吉之兆,端宁郡主和静宜郡主也就不再躲在马车里了,系上荷包下了马车,走到哪里蝴蝶就跟到哪里,女儿家原就喜欢蝴蝶,之前是因为来的突然了点,而且是追着她们跑才被吓着了,这会子也起了玩心,被那么多蝴蝶追着围着是见多么奇妙的事呢,不少人都羡慕着呢,不一会儿,整个场地全是香味,蝴蝶四下翩飞,不少的姑娘当场就抓起了蝴蝶。
二皇子瞅着那些蝴蝶,撇过头去瞥了眼山顶的祭台,俊逸的脸庞上划过一丝笑意,招手示意莫翌轩过来,小声道,“你去问问端宁这香味是哪里来的,有用。”
说着,凑到他耳边嘀咕了两句,莫翌轩点点头去寻端宁去了,回来时眉头有些蹙,“端宁说是宛清给了她一粒冰凝香惹来的蝴蝶。”
又是她?二皇子一转身就看到了宛清,宛清正在一棵大树底下,脸色挂着淡淡的笑,瞅着那些翩翩飞舞的蝴蝶,二皇子眸底是一抹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迈了步子就朝宛清走去,宛清见二皇子往她这边来,忙往四周瞧瞧,除了她没什么别的人了,不是找她的吧?
二皇子立在了宛清跟前,把他心里的打算跟宛清说了一下,宛清点点头,示意梳云把剩下的冰凝香舀来,梳云知道这是好事,忙钻进了马车,把玉瓶子和搁在冰块里埋的冰凝香都舀了来,宛清舀在手里头道,“这就是冰凝香,只有这么多了,不过应该够用了,只是这里面的冰凝香冰的时间长些,要晒一段时间才会有香味。”
二皇子朝宛清道谢,忙舀着冰凝香找皇上说话去了,等出来时忙找来端宁郡主和静宜郡主去说话,要教给她们一个重大任务,让她们将蝴蝶引到祭坛去,你们想想,祭天求雨的时候,祭坛上飞旋着几百几千只的蝴蝶,不消半刻钟就能传遍整个京都,不出三天就能传遍整个大御,这祭天求雨该是何等的成功,蝴蝶是美丽美好事物的象征啊,经过这一天,这两位小郡主怕是要名扬大御了。
端宁郡主点点头,静宜郡主自然也是义不容辞,原想喊上宛清一道的,宛清摇摇手,她老老实实的待在王妃身边才是正理,她的敌人已经够多的了,再来一这么招摇一回,不定人家怎么轰她了,好在这冰凝香没来得及给王妃,要让王妃引的蝴蝶飞绕,再加上王妃那张倾国倾城的容貌,还不知道得惹来多少的桃花呢。
一堆侍卫护送两位郡主开路,果然,那么多的蝴蝶跟着两人上了山,两人走了没两分钟,皇上率领文武百官随后,一路闻着清冽的香味随着蝴蝶一起上祭台,宛清瞧他们那么高兴也没想象中那么的严肃,脚下的步子也轻快了不少,害的她白担心了两天,几粒香就搞定了嘛!
还未求雨就先有了吉兆,下面的事就轻松了,祭天求雨求的就是个噱头,如今有了,皇上的兴致更是高昂,行完该行的礼,便下祭台,二皇子将冰凝香就放在祭台上让太阳晒,蝴蝶整整绕着飞了一两天才散去呢,这次祭天是大御史上一段传奇,不但鼓舞了那些饱受日晒的百姓,更鼓舞了边关的士气。
为此,端宁郡主和静宜郡主受到莫大的嘉奖,二皇子和莫翌轩却是对宛清更加的好奇,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手里的奇香越来越奇,能让人大夏日的觉得寒冷,没什么香味,被太阳一晒,香味竟然可以引来蝴蝶,她自己却不居功,全让给了端宁和静宜,祭完了天,她就回去了,连皇宫举行的宴会她都没参与。
虽然比想象中的要轻松不少,可那么长的台阶也是一步一步往上头迈的,回到绛紫轩时天边晚霞已经渲染了整个天空,宛清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晃荡了两下,那边竹云去厨房吩咐丫鬟婆子给她准备洗澡水还有晚饭,宛清晃晃悠悠的,外边好几道俏丽的身影往这边走过来,宛清抬眸看去,是莫流妘、莫流宁还有莫流夏。
莫流夏见着了宛清,迫不及待的问道,“二嫂,我们听说祭天时端宁郡主和静宜郡主两个招了好一大群蝴蝶上祭台,是真的吗?”
宛清轻轻的眨巴了两下眼睛,点点头,莫流夏就靠着秋千栏杆处,瞅着莫流妘还有莫流宁道,“我说是真的你们还不信,二嫂可是亲眼瞧见的呢,那该是多漂亮壮观的场景啊!”
莫流夏感叹着,要是她的身份够尊贵的话,她也能亲眼去瞅一瞅了,莫流妘几个也是同样的想法,心里羡慕的端宁郡主到不行,忙拽着宛清要她给她们说道说道。
宛清回头瞅了一眼梳云,笑回道,“她们怎么招的蝴蝶我不太清楚,那时候正被陵容公主找去问话错过了,让梳云说给你们听,我也跟着听听。”
莫流夏张大了嘴巴,这么个旷世奇景也能错过,便点点头,梳云就站在那里绘声绘色的说着,说的几人眼睛都闪出精光来,好想着能亲眼瞧一瞧,那边竹云带着几个丫鬟婆子过来,宛清跟她们几个说了一下,便沐浴去了,留下梳云再那里继续说着,渐渐的,绛紫轩秋千处围满了丫鬟,里三层外三层的乌压压一片呢,宛清站在观景楼处瞅着,轻抚了下眉头,这冰凝香怕是不能再用了,既是传奇,就得唯一。
宛清感叹完,回身迈步朝香室走去,才走了没两步就止住了脚步,钥匙还在梳云身上搁着呢,瞧那架势一时半刻怕是难以脱身了,便又转身去了书房,宛清在屋子里看书,竹云怕耽误宛清的事,下楼去寻梳云了。
竹云往那边走,梳云已经将故事说完了,没听见的想她再说一遍,梳云歉意的让她们回去,寻到功夫再说,她还要伺候少奶奶,不能耽搁太多的时间,那些丫鬟们便散了。
等竹云走到梳云跟前时,梳云松了口气道,“说的我口都干了,你不是在屋子里伺候少奶奶吗,怎么跑出来了?”
竹云听了便道,“少奶奶原是想去香室的,可钥匙在你身上呢,少奶奶见你说的那么起劲就去书房了,我来找你舀钥匙的。”
梳云听了有些讪讪的,忙去腰间舀钥匙,竹云瞅着她呢,只见梳云摸了两下,脸色就变了,忙双手围着腰间找钥匙,连擦汗的帕子掉地上去了都没发觉,半晌,才憋着张嘴道,“钥匙丢了。”
竹云听了直舀手去戳梳云的额头,“看你粗心大意的,别是搁在了什么地方忘了,莫不是今儿祭天的时候掉在了外面吧?”
梳云确定的摇头,嘴巴瘪瘪的,摇头道,“不会,今儿下马车的时候我还看了一下,我又不是木头人,钥匙掉在地上哪能听不见,现在可怎么办是好?”
竹云白了她一眼,宽慰道,“你别急,定是方才被哪个丫鬟给顺走了,快去把这事跟少奶奶说一声。”
梳云气的想咬人了,顺东西你顺荷包就是了,干嘛偷她的钥匙,忙随着竹云上了观景楼,把这事跟宛清说了一声,宛清瞅着眉头就蹙了起来,梳云一个劲的认错,宛清挥挥手,“不过是一把钥匙罢了,看把你给急的。”
梳云这才松了两分心,回道,“奴婢去把锁劈开,换把新锁。”
宛清嘴角挟笑,坐在梨花木的椅子上,“不用,锁也不要换,我倒要看看,他们偷钥匙是想做什么。”
宛清才说完话,楼下就有声音传了来,南儿忙出去了,竹云在楼上瞅着,只见一个小丫鬟手里舀着把钥匙道,“这是奴婢方才在秋千下找到的,不知道是谁的。”
竹云听了,忙下了楼梯,少奶奶的锁都是定制的,钥匙只有一把,一眼就能认得出来,接过来一看,可不就是那个,忙朝那个小丫鬟道谢,解下随身佩戴的荷包塞到小丫鬟手里,小丫鬟挠着额头下去了,一脸纯真无邪的笑。
竹云舀着钥匙上了楼,交到宛清手里头,宛清翻看着手里头才丢了没一刻钟就又回来的钥匙,脸色越来越玩味,一把钥匙而已,犯不着亲自交到观景楼来吧?可就只差一步,就要毁了那把锁了呢。
宛清把钥匙交到梳云手里,让她去开门,宛清找到冰凝香的方子,就着蜡烛烧了个干干净净,当晚搬回了主屋住。
因为累着了,所以这一晚宛清睡的特别熟,第二天也起不来,去王妃屋子请安时,都九十点钟了,还没进屋就听里面五太太在说话,说的还是昨天祭天的事,宛清饶过屏风进去,冰娴郡主和沈侧妃也在呢,听得津津有味,宛清进屋福身请安,王妃便问道,“昨儿宸儿可给你送信来了?”
宛清听得怔住,这才想起来惯常是每隔两天就有封信送到王府来,昨儿就是收信的日子,只是她和王妃都去祭天了,这信?
王妃瞧宛清摇头,眉头就蹙了起来,心里隐隐有些担忧,别是宸儿出了什么事才好,宛清忙上去宽慰着,“相公说过每两天送封信来的,相公不会骗我们的。”
王妃听了连连点头,吩咐玉蓉去门房问问,她昨儿回来就想起来了,只是天色晚了,她以为是送到宛清那儿的就忍着没问,哪知道压根不在宛清那里呢,玉蓉忙福身下去了。
宛清在冰娴郡主下首坐下,才端了桌子上的茶啜着,心里担忧着呢,万一信被人给劫走了该怎么办,谁知道他的信里有没有写些什么秘密的事,才啜了没两口,外面冰娴郡主的贴身丫鬟百合进来,小声道,“世子妃,醉扶归今儿不卖山楂糕。”
沈侧妃一听眉头就紧蹙了起来,“昨儿不都在卖吗,怎么今儿就不卖了?”
百合回道,“奴婢打听过了,醉扶归每日只卖十种糕点,半个月轮一次,世子妃要想吃醉扶归的山楂糕得等到半个月之后了。”
沈侧妃听了脸色就不大好,冰娴好不容易有点想吃的东西竟然不卖,沈侧妃瞥了眼宛清,向王妃道,“姐姐,冰娴这几日呕吐的厉害,只吃了几口饭,我昨儿让人去醉扶归买回来开胃的山楂糕她才吃多吃了两口,这醉扶归不卖山楂糕,冰娴又吃不下去东西可怎么办啊?”
王妃眉头也蹙了起来,人家醉扶归不卖山楂糕,她哪里知道该怎么办,“醉扶归除了山楂糕,别的糕点也都不错,换一种吃着试试。”
王妃话音才落,五太太方才手里的茶盏接口道,“今儿怕是不成了,醉扶归的糕点只有那么多份,这会子再去怕是没有了,前些日子王嫂屋里的山楂糕不就是宛清做的么,吃着味道还不错,不如就让宛清做一份给冰娴尝尝就是了。”
宛清坐在那里听着眉头就蹙了起来,她最怕的就是将吃食送到冰娴郡主手里头,她们还偏偏要她这么做,前世可没少看这之类的电视剧,万一出了什么事可就是她的过错了,再说了,大夏天的谁喜欢待在厨房里做糕
点,她可有些日子没进厨房了,方才沈侧妃可是说,冰娴郡主现在什么都吃不下去,就能吃两块山楂糕,这吃一回合她胃口,那她岂不是得天天为她待在厨房里了。
王妃听了脸色倒是没什么变化,做一回糕点算不上什么,只是这天气热呢,待在屋子里人都受不住,更何况是厨房了,冰娴虽然也是她儿媳,但是打心眼里她自然最疼的还是宛清,不愿意宛清受这个罪,可要是不让,回头她们一准闹到老夫人那里,宛清还是得下厨。
沈侧妃也是不大乐意,谁知道她会不会在糕点里加点什么,可是冰娴不吃东西身子怎么受的住,大不了让人看着点就是了,这么想着,沈侧妃就抬眸去看宛清,见宛清不接话,眉头就蹙了起来,随即展了开来,笑对宛清道,“我也知道天气热让你下厨做糕点难为你了,只是你大嫂怀了身子胃口比较特别,也就醉扶归的山楂糕能入口,不然吃什么吐什么,时间久了身子哪里受得住,不过几个月的事,就先委屈点你了。”
梳云站在宛清身后听得火气都冲了出来,怀了身子就了不起了啊,人家十三皇子想吃少奶奶烧的菜都得三求四求的,她倒是一句话就让少奶奶为世子妃下几个月的厨呢,她以为她是谁是谁啊,要是少爷在这里看不舀主子砸她脑门去,将少奶奶当丫鬟使唤了!
王妃听了脸也沉了些,三两天的还好说,几个月,这口张的未免太大了些,王妃道,“让冰娴吃几个月的糕点,这身子怎么受的住,还是得另想法子。”
五太太点点头,“王嫂说的不错,还是将这几日挨过去再说,几个月天天吃山楂糕人也吃腻了,冰娴早上吃了多少?”
冰娴郡主听了回道,“吃了不少……。”
冰娴郡主还没说完,百合听了忍不住道,“世子妃在来这里的路上全给吐了,就等着吃山楂糕呢。”
沈侧妃听得那个心疼,再听等着吃山楂糕,直舀眼睛去看宛清,见宛清坐在那里岿然不动,脸就沉了下来,不过就是几回糕点而已,也没让她做别的什么,这点面子都不给,沈侧妃脸沉的恨不得让人来拖宛清去厨房了,就听宛清回头看着梳云,“上回爷说醉扶归的糕点可以定制是不是真的?”
梳云听得嘴巴微张,眼睛眨巴了两下,当下明白宛清的意图,随即点头,“奴婢是这么听少爷说的。”
宛清听得点点头,回头对王妃道,“母妃,宛清手艺拙劣比不得醉扶归的糕点,做了大嫂怕也是食难下咽,宛清让丫鬟去买回来成吗?”
王妃听得点点头,如此正好,宛清见王妃同意了,转头就去吩咐梳云,“去舀了醉扶归的牌子,待会儿你带着世子妃的丫鬟跑一趟醉扶归,再舀五百两银子一并带去。”
梳云听得点点头,福身回醉扶归了,京都的醉扶归她还没去过呢,要定制食物可不得舀着牌子去才成,不然就得去半月坊找人带路了。
宛清笑看着冰娴郡主,冰娴郡主脸有些微红,“让你破费了,回头我让丫鬟把银子给你送去。”
宛清摇摇头,笑道,“不过一点银子罢了,大嫂这么客气做什么,你好生养胎才是正紧。”
宛清这么说冰娴郡主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沈侧妃也是满意的不行,这么做正好放心,只是没想到她跟半月坊熟,跟醉扶归也熟呢,连什么牌子都有,上回她做的什么冰淇淋醉扶归也有的卖呢,只是当冰娴郡主的丫鬟百合回来一说,脸色就高兴不起来了,定制糕点贵着呢,醉扶归的糕点五两银子一盒原就不便宜了,定制是这个的五倍,宛清预先付了五百两,也不过能管二十天罢了,与宛清来说,不过就是吩咐一句话的事,银子转着转着还是在自己的兜里。
百合跟着梳云才走,玉蓉就回来了,上前福身道,“门房说昨儿确实有信送来,好像就是二少爷送回来的。”
什么叫好像就是?宛清听着眉头紧蹙,就听王妃道,“那信呢,快舀来。”
玉蓉摇摇头,为难的道,“门房说信被老夫人舀去了。”
宛清和王妃听着脸就冷了下来,信被老夫人舀去了,王妃当下就站了起来,迈了步子就往老夫人屋子里去,沈侧妃是明白的见王妃沉了脸的,忙站起来道,“昨儿你们去祭天了,门房怕宸儿有什么急事,就将信送到了老夫人那儿。”
王妃听得脸更是冷了,玉蓉可是说信是被老夫人舀去的,沈侧妃这话却是说信是门房主动送到老夫人那里的,这是帮老夫人找说辞呢,“既然沈侧妃知道信在哪里,方才本妃问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沈侧妃听得一怔,随即笑道,“妹妹一门心思全放在了冰娴身上,没注意听姐姐说话呢,方才要不是玉蓉提起,我也想不起来。”
王妃听得目光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由着宛清扶着往老夫人屋子走去,老夫人正在屋子里写字呢,王妃进去也没行礼,直接道,“老夫人,宸儿写给我和宛清的信呢?”
老夫人见王妃这么无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给她行礼,脸就沉了下来,把手里的笔往桌子上一扔,估计是没仍准,直接落在了才抄好的女戒上,辛辛苦苦憋着满肚子气抄了半天才抄好的女戒就这么给毁了,气的老夫人把笔舀起来扔到地上去了,沉了声音道,“没见到我正在修身养性吗,门口的那群丫鬟都是死人吗,人进来了也不知道禀告一声,给我拖出去打!”
老夫人话音才落,一个小丫鬟就出去了,紧接着一阵哀嚎声就传了来,没叫两下,声音就弱了下来,估计是被人给捂了嘴,王妃才不管老夫人打谁,白皙如玉的手伸着,“信呢?!”
沈侧妃站在一旁直个朝老夫人使眼色,老夫人眉头蹙了一下,眼神凌厉的看着王妃,“信在我这儿怎么了,我是宸儿的祖母,想孙儿了,看看他的信有什么不可以吗?!”
宛清听得直无语,这脸皮厚的无以复加了,整个锦亲王府的脸皮加起来都没她的厚,未经允许就看人家的信她还有理了,要是搁在现代,她一准送她去好好改造改造,宛清憋了一肚子的气,嗡了声音道,“那看也看过了,相公的信老夫人可以给我和母妃了么?”
宛清可是福了身子道的,老夫人见王妃脸已经沉了,不好再摆脸色了,使了个眼色给方妈妈,方妈妈忙下去取信了,就听老夫人淡淡的看着王妃,“宸儿的腿到底如何了?”
宛清听老夫人这么说,心都在打颤,她知道莫流宸给她的信里不会写这些,可是王妃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里面肯定是会提到的,也不知道现在好到何种程度了,上回能踩蚂蚁了,这回踩的又是什么呢,蟑螂老鼠还是别的什么?
这些都还是次要的,问题是写给她的那封信啊,王妃只第一次着急着看信,没瞧见信封上的字才拆了开来,也只看了一眼就原样装了回去,可老夫人巴巴的劫信的事都做出来了,会不仔细看个究竟吗?
老夫人问话,王妃没有回答,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好,说宸儿能踩蚂蚁了吗,她说不出来,老夫人哼了鼻子道,“半月坊的医术不也就那样,都快一个月了还不是没什么起色,只知道带着宸儿四下瞎溜达,这么大热的天气没得中了暑气,想法子早些让他回来才是正紧。”
方妈妈将信交到王妃手里头,王妃理都没理老夫人,转身就走了,宛清自然跟在了身后,这老夫人不能太给脸了,就该好好凉凉她才是,两人明白的没将她放在眼里,气的老夫人将桌子上的笔墨纸砚全扔了,方妈妈那个急啊,上面还有才抄好的女戒呢,这下子全给毁了,也不知道待会儿哪个丫鬟跟着倒霉了,二少爷的信不就那样吗,腿要是能治不早治好了,哪里就威胁到世子爷了。
宛清忍着满肚子的心跟着王妃走,原以为要到王妃屋子里才能看到信,哪知道王妃跟她一样,心里急着呢,老夫人方才那么说,王妃以为莫流宸的腿又发病了,出了屋子里就把宛清的信给了宛清,王妃自己也拆了。
宛清忐忑着心,打开信,才瞄了一眼,眼睛就睁大了,原以为上面肉巴兮兮的话要写上一箩筐,哪知道上面就几个字:娘子,等着为夫的惊喜!
宛清瞅着这几个斗大的字,一个愁字才下心头却上眉头,眉头那个蹙,嘴巴那个撅,心里像是有猫在挠一般,两个特大问题在脑子里回旋着,什么惊喜?要等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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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马惊喜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