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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白琰是云汐国皇帝的长子,也是前任皇后的独子。云汐国跟这个世界的大部分国家一样崇尚武力。白琰天资聪颖,七岁就开了灵智成为一名灵修者,加之自身刻苦努力,到如今年仅三十岁,已跻身云汐国顶尖高手的行列。他身怀两颗云霆珠,被封为宁王坐镇一方,是争夺皇储之位的热门人选。
然而白琰的感情史却是一片空白,都三十岁了却尚未娶亲,连个双修伴侣也没有,十分洁身自好。都说“英雄梦死温柔乡”,他平日里对美女不屑一顾,生怕沉迷于其中会影响自己的大业。好在灵修者的寿命都很长,三十岁单身也不算大龄剩男,所以皇帝也就由他去了。
白琰不得不承认,此时站在他面前的少年比他之前见过的所有人都好看,只俏生生站在那里,却有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特别招人喜欢,自己的眼睛总忍不住往那人脸上瞟,原本在自己心中如同铁石一般的“红颜枯骨”定律也轰然崩塌。——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然而他只有片刻的失神。长年累月深入骨髓的自我约束使他很快切断黏在那少年身上的自己的视线,再睁开眼,眼神便又恢复成原本如寒潭般的冷酷。
白琰听说过自己有个四弟叫白玥,却从未见过本人,只记得四弟身怀一颗云霆珠,在八年前离家出走,至今下落不明。他冷静下来,重新仔细打量眼前的少年,体内的两颗云霆珠也在不断运转,试图从对方身上发现一些端倪。然而那人体内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少年怀中的小孩子哭声刺耳,白琰有些烦躁地将注意力转向那小孩,却惊讶地发现,那小孩体内有一颗安静地似乎在沉睡的云霆珠。
白琰心中疑惑,却仍未忘记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三弟成王白琤离开枢衍界一个月有余,他从探子那里得知白琤是得国师授意,甚至动用了神兽浮空灵兽,似乎是有一些不见光的小动作。这让白琰心里十分不安。
云汐国的皇储之位并非由皇帝自己决定,而是通过一系列严格的程序来从整个同辈皇族中选拔,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修为和武力。白琰将云汐国皇储之位作为自己的最大目标,为此更是不折手段地消灭了一些潜在的威胁。如今纵观整个皇族,实力能与自己匹敌的只有白琤一人。自己这个三弟天资不如自己,却与从小年幼丧母被父亲忽视的自己不同,白琤的母亲原是当今皇后的侍女,后来因为生下白琤而被提为夫人,如今依旧圣宠不衰。白琤本人又跟国师相交甚密,可以说靠山强大。故而白琤如今只有二十七岁,却也有了跟自己一样的先天九重的修为,将来更是前途无量。白琰有心除掉白琤,却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幸运的是这次竟让他堵到乘浮空灵兽回枢衍界的白琤,此处离国都距离不远不近,却位置偏僻人迹罕至,白琤一方势单力薄。天时地利人和,在这里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截杀白琤,托他们不用传送法术的福,根本没人会追查到白琰头上。
或许国师会知道,但那又如何?云汐国建国之初,高祖和国师签订契约,皇帝执政,国师则负责护国结界的维护,二者互不能干预。国师想涉政,势必要依附于朝中一方势力,白琤死了,皇族中实力强大的皇子只剩自己,到时候国师也只能依附于自己。
想到这里,白琰神色一凛,朝身后的玄水护卫打了个手势:杀,一个不留!
——这两颗云霆珠我都要了!
护卫首领吹响号角,士兵的灵豹们顿时发出低声嘶鸣,蓄势待发。
兽鸣伴随着低沉的号角声此起彼伏,陆灼突然感觉一阵心悸,怀中的陆小天哭声嘶哑。他有些奇怪地看向白琤,却见白琤也神色凝重。
【你带着孩子躲起来,趁机逃跑。】白琤密语道。
陆灼心里疑惑,却也明白这里很快就要打起来了。他小幅度地点点头,暗暗催动法术,大纸鹤瞬间出现在面前,他一手夹着儿子,飞快地跳上去,下个时刻,白色的纸鹤却轰然点燃,很快燃烧殆尽。
陆灼顿时肉疼地不得了:我花5万点兑换的飞行坐骑啊啊啊!!!
白琰冷冷道:“想逃?没那么容易!”
随着白琰的一声令下,包围在四周的玄水骑士们挥舞着剑戟,灵豹咆哮,朝他们狠狠扑了过来!
白琤将陆灼拉到身后,抵挡一名玄水近卫的一击,对方的豹子却张开獠牙,恶狠狠地咬住他的手臂。
“阿琤!”岳时风灵气化作凌厉剑锋,瞬间斩下灵豹的头颅,鲜血飞溅。
陆灼转身欲跑,然而四周都是士兵。这时候火罗鲛突然挡在他身前,一掌劈开一只豹子,豹子上的士兵飞了出去,砸翻了另几个士兵。他护在陆灼前面,虎目怒视,咄咄逼人,围在四周的豹子们发出低吼,却不敢上前。
陆小天被陆灼施了法术沉沉睡去。陆灼抱着孩子,故作瑟瑟发抖地躲在火罗鲛身后,心里却在琢磨着如何脱困。
岳时风修为太低,在数名后天圆满近卫的围攻下败下阵来,命悬一线,白琤想上前去救,却被白琰截住,两人一时打得难舍难分。强大的灵力再次相互冲撞,冲击波震得众人几乎拿不住手中武器,岳时风趁此时机从敌方刀下逃脱,却由于身受重伤而倒地不起。
那人倒下的瞬间,视线与陆灼相对,眼中尽是不甘和仇恨,看得陆灼一阵心惊胆战。
很快玄水侍卫又朝岳时风扑了过去,此时岳时风已没有抵抗的力气,只能闭着眼等死。
陆灼咬牙,心一横:我还急着给儿子治病呢,哪有功夫跟你们周旋?!挡我者统统去死!!!
这样想着,白色的巨剑陡然出现在陆灼手中,头顶阴云汇聚,电闪交加,狂风呼啸。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天际乌云阴翳,闪电聚拢,蓄势待发。
瘦弱的少年一手夹着孩子,一手直直举着白色巨剑,发丝衣袂猎猎飞扬,声音不大,却在仿佛在天地久久回荡:“不想死的都躲、远、点——!!!”
然而众人依旧目瞪口呆地望着天空的变化,根本没意识到这变故是因为毫无修为的少年手中的那柄巨剑而起。
白琤原本也在愣神,然而他心知陆灼的实力,当听见陆灼的喊声的时候,心道不好,趁白琰也在愣神的空档,连忙飞奔过去救起岳时风。
下个时刻,巨雷从天而降,光亮刺眼,轰声隆隆!
爆炸冲天而起,形成一朵形状完美的蘑菇云。
白琤被强大的冲击波掀翻了几个跟头,重重摔在地上,头晕目眩。
等到烟雾散尽,他捂着额头从地上爬起来,转身望去,却震惊地看到,发生爆炸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深坑,里面漆黑一片,隐约还能闻到一股奇怪的混合烧焦味儿。
陆灼将缩小的“混沌”丢回储物空间,满意地看着眼前自己制造的大坑。那些烦人的豹子和侍卫都不见了。
“好了,没事了。”陆灼朝远处喊道。
白琤拖着昏迷不醒的岳时风,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脸上震惊的神色未消。
“你——”白琤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半晌后支支吾吾道:“玉瑾子,你这一招虽然没能杀死白琰,但他肯定是受了重伤,不然不会就此消失。”
陆灼见到白琤,却气不打一处来:“我要反悔了!你竟然带我来这么危险的地方!你都自身难保了,还说保护我?!我不干了,我要回家。阿火,我们走!”
白琤连忙伸手阻拦道:“对、对不起!我也没想到我大哥他这么快就……”
陆灼却像没看见白琤似的,只温柔地抱着自家昏睡中的儿子,喃喃道:“不就是不能修炼吗?儿子,爹爹有不少秘宝,你不能修炼也绝对不委屈你!”
昏睡中的小男孩似乎听到了陆灼的话,睡梦中微微咧开嘴,吐出两个口水泡泡。
白琤欲哭无泪:“玉瑾子……我保证,没有下次了!真的!你不要走……”
此时乌云未散,天空如坠,隐隐的有要下雨的趋势。
树林昏暗,风声呼啸,树叶沙沙响动。
就在这时,远处黑暗的树林里突然燃起数点红光,红光渐渐近了,却是一队手执红色灯笼的红衣少年少女,簇拥着轻薄红纱飘扬的牛车,伴随着缥缈如幻悠扬乐声,缓缓而来。
那队人看似走得很慢,却很快就移动到陆灼和白琤所在的地方。
牛车在陆灼面前停下,隐约可见纱帐中一个侧卧人的轮廓,看身形竟是个男人。
为首的执灯少女长相秀美,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一身红衣衬得肤如凝脂,整个人看起来像个瓷娃娃般。她走到陆灼和白琤面前,盈盈行礼。
陆灼正满头雾水,却听红衣少女道:“参见成王殿下,我们主子说了,既然殿下将四殿下平安带回,他便不咎罪成王殿下偷浮空灵兽的事了。”
陆灼:“??”
白琤点头道:“我也是为了帮他办事。话说回来,国师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
陆灼听闻,不禁有些紧张兮兮地看向纱帐遮挡的车内。心道如此阵仗,想必这国师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他正在心里嘀咕着,那边牛车的轻纱由两名红衣少年小心翼翼地掀起,车内之人渐渐映入眼帘。
重重叠叠的锦绣软垫中,男子缓缓爬起来,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锦缎黑袍松散地穿在身上,衣襟微敞,隐约可见精壮结实的胸膛。容貌俊美,一双细长的吊梢眼,鼻梁挺拔,唇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乌黑的头发束在高冠之内,额前却落下一缕不服帖的飘飘荡荡。
陆灼缓缓睁大眼睛,只觉怒火中烧,心中有千言万语,终汇成一句话:
“魏轩!你给我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