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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才知道,今天晚上的这顿家宴为的是什么。
王阿姨白天不和我们出去看房,恐怕就是为了忙这顿家宴。她不仅将家里常用的杯碟、碗筷给换了,桌布、盆栽、地毯也一个没放过,全部翻新了一次。我的房间自不必说,清理了个顶朝天,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当然,打开柜门什么的看一看,还是乱的。
其实,换的远不只这些。
萧然一进门,就瞧出了不同。需要指出的是,他一身米白的衬衣和直筒长裤,真是帅到的人心花怒放,让我第一次感叹:回到现实的好处原来在这里!
看着萧然在玄关处换鞋的身影,心里有种满满的快溢出来的幸福感。
萧然指了指楼道下面的书柜,朝我翩然一笑。
我定睛一瞧,才发现了这个劲爆点:书架上原来那些个《钓鱼绝杀技》、《白菜种植防虫手册》、《□□游戏通关指导》的书,现在全变成了《华尔街》、《法柏报告》、《银行并购:经验与教训》。
萧爸跟在我俩后面瞧完这些书,偏过头很淡定道:“老唐,要论真才实学,你家铭言才青出于蓝。你这些个书看了有用么?我怎么觉得没什么用。”
我不由自主倚向萧然,将头埋下,开始无声得抖动肩膀。
萧然拍拍我的肩,自己也忍一会笑一会。最后实在也没忍住,跟着我一起在墙角处抖动肩膀。
老爸摘下眼镜,犹自自我肯定一下:“短期内哪能看到什么效果。老萧,来,入座,咱俩一起坐主位。”
萧爸冲着桌上两瓶青花瓷汾酒笑了笑,回老爸:“客气客气。”
几位大人落了座,我和萧然才憋着笑端坐在餐桌旁。
乖乖,瞧着桌上六荤五素的冷菜阵势,我不禁心怀恐惧得摸了摸自己微微凸出的小肚。
虽说婚期还有四个月,,,可是,,,压力不言而喻。
大人们有一搭没一搭得聊着,一点也不生疏的样子。
宝哥回来的时,萧爸和老爸已经喝得,,,怎么说,境界比平常高了许多。
王阿姨给宝哥拿碗筷的时候,萧爸拍着老爸肩膀,忆苦思甜道:“老唐啊,老唐,想我第一次看见你时,小平同志才发表了南方讲话。那时候,我犹豫着自己的方向,踌躇着自己的步伐。可那会,你已经将唐氏搞得小有名气。”
老爸更豪放,几杯汾酒下肚,仿佛发表南方讲话的是自己一样。
“老萧啊,,哈哈,你今天终于说出心里话了啊!十年前,孩子们还在上初中的时候,市里晚报从早到晚登你文章,,你知道哇,真心看得我头疼啊,比广告还难看啊,,,什么打破束缚、勇于创新,你老萧做的最有创新精神的一件事就是,,就是,,,小丽,小丽,我亲爱的老婆,你来说。”
老妈很淡定得嚼着才拣来的笋片,翻了个白眼,回老爸:“跟你结了亲家。”
老爸大声得嚷了一句“对”,而后大声得拍了拍桌子,冲着萧爸真情流露道:“老萧,感谢你啊,感谢你觉悟了啊,能让你儿子娶我女儿啊。”
萧爸退却着摇手,也摇头道:“不,不,这事不是我能觉悟的。主要是那混小子早看上了你家的丫头,连他爷爷躲着红卫兵藏下来的花瓶也能送你家去。不争气啊,老唐,说真的,我惭愧啊。”
我想起了那个花瓶的往事,脸上悄然飘过一片红云。
萧妈咳了咳,劝阻道:“你们俩喝得差不多就行了啊。没个限度,待会儿还要烦人家小王煮醒酒汤。”
王阿姨从厨房间走出来,一手擦过围裙,笑道:“哪有,瞧您说的。唐哥和萧行长多喝两杯,也是为铭心和萧然结婚高兴啊。我看着铭心长大的,这阵子就是再忙,我心里也乐意。”
我低着头,嚼着碗里的菜,心里满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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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好大一会儿,等到宝哥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我决定搁下筷子不吃了。
萧然和宝哥嘀咕了几句,侧头问我:“吃饱了?还是听饱了?”
我皱着眉头,忿恨得望了他一眼。
萧然稳住身形,不由自主得为自己辩护:“我什么都没做,什么也没说。”
我表态:“我怀疑你和宝哥喝多了,也是这个样子。”
这句话一出,萧然愣住了,宝哥也顿住了筷子伸出去的趋势。两人对视一眼,下一秒,都齐齐望向我,只不过,带着“士可杀不可辱”的表情。
我果断将屁股离开椅面,站起来宣布道:“我吃饱了。爸妈,叔叔阿姨,你们慢吃。”
晚宴近尾,天快黑了,cctv也开播了新闻联播。我特地调大了电视的声音,以此“旁敲侧击”仍在吹牛的老爸和萧爸:酒会该散了,你们该回归实际了。
两老人酒劲不减,开始咋呼起货币政策来了。不简单的是,宝哥和萧然还能忍着,在一旁安安静静得听。
我起身走向厨房。从冰箱拿出沙拉和水果,弄了一大碗水果沙拉,准备用来当明天的早午晚三餐。
萧然拾了他的碗筷,跟进厨房,边洗边和我道:“你有什么东西整理好的,我今天先带回去。”
我口里衔着半颗草莓,含糊不清道:“哦,那瓶白猫洗涤剂。我妈说,用它洗,不伤手。”
萧然顿了顿,似乎是隐忍着笑了笑,回我道:“ia最近研究出来一种纤维素浆料,涂在餐具上之后就用不着洗涤剂来清洗了。你要的话,我明天就去买个样品回来。”
我学着□□表情栏里第二排右数第二个的表情,很“二”道:“啊,我都忘了,我傍了一个大款。”
萧然擦了擦手,却是赖在了水槽边上。贴着橱柜,转个身,懒懒道:“铭心,你过来。”
我拾起刚才剩下来的另外半颗草莓,也没多想,一面扔进嘴里,一面带着疑问走向人家。
哎╮(╯▽╰)╭
哎╮(╯▽╰)╭
哎╮(╯▽╰)╭
当我从模糊中清醒过来,喘着气红着脸,听着自己心跳的时候,嘴里的那半颗草莓,已经跑人家那里去了。
某些人似乎看不见害羞女的螃蟹脸,还犹自评论加肯定:“还挺甜。”
跺了跺脚,我顾不上潇洒和气度了,拾起砧板上留下的草莓,一股脑得朝某人砸了过去。
萧然不是周大福,不是李大嘴,他既不会躲闪,也不会讨饶。他会的是一边忍受着我的袭击,还一边忍受着自己的笑声罢了。
瞧他这幅模样,想起我刚被占的便宜,拣了两个小西红柿,我毫不留情得也砸了过去。
虽然说砸不准,,,,但恼羞成怒之下,,,,我只能砸,,,,,,继续砸,,,,,,
最后,王阿姨端着碗筷走进厨房,大呼道:“我的小祖宗们哎,我就不在厨房一会儿,孙悟空又来闹过了啊?”
我红着脸,不解释。
萧然郝颜,自觉道:“王阿姨,我帮你收拾。”
王阿姨叹气道:“歇歇吧,你俩看看外面那两个吧。”
饭厅里,老爸高唱:“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
萧爸用筷子击打着汤碗,跟着唱:“听惯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
萧妈静静得坐着,捂着头,似在思考。
老妈见怪不怪得收拾着碗碟,收拾了一半,对着看新闻的宝哥道:“新闻快完了,你给我换芒果台,我要看你那个同学拍的古装剧。”
宝哥不爽道:“他有什么好看的?”
我挠了挠头,还是决定和萧然和平相处,“我有一大包衣服,,,你等等,我去楼上拿。”
想了想,又补充:“你要是进我房间,我就不给你!”
萧然无比正经得和我点点头,指了指电视,“我就在下面等,我也想看看小三和出轨的丈夫怎么惨亡的。”
我“哼”了一声,甩了一下咱乌黑的长发,颠簸上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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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结束的时候,两个爸爸还在互相贫着嘴。
我用小行李箱装了一包的春衫和秋裤,凑到车窗边,一股脑丢在了萧然车子的副驾驶位上。
萧然系着安全带,疑问道:“就这么点?”
我想说,我还有一纸箱的衣服在学校宿舍,就等着快递呢。
萧爸靠在萧妈肩上,醉醺醺得坐在车后面,冲我道:“铭心,我的儿媳妇!明天公公就带你去各大银行转转,让全市的取款机看到你都吐钱!”
我“咕”了一声,想不到怎么回答这个未来公公提出的、极具建设性、还富有想象力的提议。
萧然好笑得捏了捏我脸,柔声道:“回去吧,外面冷。”
我嘟着嘴往回撤。
老爸还意犹未尽得走过来,将脸凑到车窗边,叫嚷道:“老萧,哈哈,我们是亲家了!以后你休想和我撇开关系!”
萧爸的声音从车里冒了出来,“老唐,你别得意!你闺女以后就叫我爸了!你就等着一年见你闺女两三面,回头再直接给我孙子买尿不湿吧!”
老爸听着听着,越发炸毛了。
我很自觉得将单外套的拉链往上拉了拉,一面搀着老爸远离车道,一面抑制老爸发酒疯。
萧然探出头,和我妈道:“阿姨,我和爸妈先走了。”
老妈应了一声,吩咐道:“你开车小心点,回头打个电话到家里来。”
看着车子渐行渐远,老爸也失了兴趣,依着老妈,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往回走了。
我和王阿姨一起关了院门,落了锁。王阿姨笑着对我道:“二姑娘找了个好对象。”
我微微低头,不知道说什么。心里的甜蜜仿佛散不开一样,满心得感觉自己在做梦。
原来,美满和幸福,离我唐铭心,这般近,这般触手可及。
邻家的小孩过十岁生日,他家的长辈在前院的空地上点着鞭炮。鞭炮燃起了一朵又一朵的烟花,在夜空的帷幕下大把大把得绽放。
隔着窗户,我在房间里瞧着这灿烂的烟火,移不开了目光。
我以前不能理解,为什么燃放烟花爆竹会是一种制造浪漫的途径。
换了一种心境,我明白了,我体会了,我了解了。
燃放的烟花,他是一种宣示,是一种验证。即便你的心再黑沉、你的心再死寂,你的心没有了一丝涌动的活力,烟花都会绚烂得照耀这颗心,让你的心变暖、变美、变缤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