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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结交新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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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皇宫,养心殿。

    圣人端起龙案上的浓茶饮了一口,批了一大早上的折子,脑袋都晕了,圣人转头看殿内的牡丹,舒缓神经。问高公公,“高伟,史家小子可有信到?”

    “圣人料事如神,史都尉今早便有信到了。”

    “呈上来吧。”

    “圣人,这次的信,老奴可不敢呈上。”

    “怎么,定是那小子又玩什么花样了。”圣人也来了兴趣,忙了一大早上,休息休息也好。

    “圣人,史都尉已至蜀中保宁府广元县,广元县发生疫病,史都尉虽没有靠近疫区,可圣人万金之躯,不能轻忽。史都尉在给圣人的信上裹了层信封,叮嘱老奴定不能让圣人手触此信。”

    “什么!疫病?可严重,四川总督可有奏折,这么大的事保宁巡抚也该上报才是。”圣人一听疫病便急了,史仲竹的书信都不先看了,指着书案上没批的奏折到,“快,给我找找,定是混在一起了,朕还没看到呢!”

    高公公,忙把手里拂尘交到身旁小宦官手上,挽起袖子在奏折堆里翻找,找了半响,高公公回到,“圣人,没有。”

    圣人立即吩咐到,“高伟,你去内阁把四川的的奏折都带过来,信教给小海子,速去。”

    高公公应声,立马就走,刚退了两步,圣人又到,“等等,先别说疫病的事,只把奏折拿来就是。对了,史仲竹来信的事,几人知晓?

    “圣人放心,此前只负责照管信鸽的小太监和老奴知道,如今……”高伟环视殿内一圈,圣人立刻明白,如今只有大殿伺候的奴才宫女知道。

    “能在养心殿伺候的都是懂事的,私泄禁中语,哼!”

    “奴才/奴婢不敢!”在殿内伺候的宫女内侍齐刷刷的跪下,口呼不敢。

    “高伟,你去吧。陈海,给朕念信。”圣人吩咐到。

    小海子,陈海公公,最近,除了高伟公公,就他最能入圣人的眼,虽品级还没有涨上去,但得了圣人的青眼,东西十二宫,谁见了不恭称一声“海公公”。小海子,陈海公公,展信念到:

    “轻车都尉臣史仲竹,行于广元,突遇疫病,昧死百拜,献于皇帝陛下……”陈海公公声调抑扬,清楚读着史仲竹的来信。

    “安宫牛黄丸?剑州都指挥佥事?保宁巡抚?”圣人边听,边呢喃几个关键词,右手在龙案上轻轻敲击,这是圣人思考问题时的习惯性动作。

    “圣人,老奴回来了。”高伟公公,带着两个抱奏折小内侍进殿,指挥两个小内侍把奏折放下,又挥手让他们出去。

    “高伟、小海子,都找找,可有广元疫病的的消息。”

    高伟公公、陈海公公,快速浏览了奏折,高伟公公放下最后一本奏折,和陈海公公对视了一眼,在眼神里传达了彼此意会的信息,把腰弯得更低了,高伟公公沉声到,“圣人,没有。”

    “砰!”圣人把手上把玩的镇纸拍在龙案上,“一群欺上瞒下的东西。”

    “圣人息怒!”陈海公公立马跪下,膝行两步,到,“史都尉信里也说了,广元早已封城,一县小地,未达圣听……”

    “放肆,你是在指责史仲竹越俎代庖,多管闲事!”陈海话还没说完,圣人就暴怒打断,“朕的肱骨,何时轮到你一个奴才说三道四!”

    砰砰砰,陈海把头磕得砰响,不一会儿,养心殿的金砖上就有了血迹。

    到底年轻,不经事儿,高伟公公也不认看年轻后辈送命,上前劝到,“圣人息怒,息怒,一个小海子值什么,气大伤身,圣人多保重。”

    “保重!他们不盼着朕死朕就谢天谢地了!”圣人迁怒,指着陈海到,“养心殿当差不过半年,贫寒的要卖儿典女的农家便在西市住上了豪宅,本家子侄就敢上大臣家里打秋风,朕倒养了个白眼狼!”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圣人息怒、圣人息怒!”陈海听见这样的话,磕头磕得更用力了。

    “别污了养心殿,来人,把小海子拖出去,赏他五十大板,扔出宫去。”圣人怒极,也不摆仁善宽和的款了,直接叫人拖出去打死。

    宫里打板子极有讲究,赏十板子,打得是脸面,小惩大诫,主子还愿意用你;赏五十大板,就看后面的话了,主子不想你立马死的,行邢太监把骨头打烂了,你也得熬三五日;传说中的一百大板,就是为了立威、杀鸡儆猴,五十大板就把人打死了,后面打可不是白费功夫,把皮肉骨头打成一滩烂泥,保证你十年后想起来,还直冒冷汗!

    如今圣人吩咐了“仍出宫去”,行邢太监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都退下吧。”圣人疲惫的挥挥手,宫女内侍鱼贯而出,高伟倒了盏温茶递到圣人手上,“圣人,用茶。”

    圣人结果握在手里,也不喝,只吩咐,“待会儿把王保保叫来。”

    “是。”高伟也不废话,只给圣人按肩捶腿。

    “高伟……”

    “老奴在。”

    “你说朕是不是老了?”圣人放下手里的茶盏问到。

    “圣人何出此言,圣人龙精虎猛、正值壮年呢。”

    “连你也不愿跟朕说实话了。”

    “圣人,老奴岂敢。”一般人听到这样的话还不得磕头请罪,高伟陪伴圣人近四十年,比圣人自己都了解圣人。

    果然,圣人叹了口气说到,“小海子进了养心殿,朕自问宽和,还让他认字学文,不想是个眼皮子浅的,许家能给他的,朕难道给不了,蠢东西。”前朝灭亡就是女祸、宦祸、边祸,本朝的内侍宦官都不允许认字,但在皇帝身边伺候的高伟,别说认字,就是经传也能说上几句,全凭自己罢了,只要你不瞎嘚瑟,御史也不会没事找事儿。

    “哼,许家,老七心也大了,朕封他做荣王,‘荣’是什么?出生尊贵、受人遵崇,他别忘了,这些都是谁给的,许家不过是外家,就是让他侥幸等了大位,也不过外戚,许老头的阁老是做腻了!”

    “史仲竹就很好,虽是年轻人,但守得住本心,懂忠君二字,比大多数老臣都强,到底是勋贵老臣教出来的孩子,根子上就正。”

    “四川总督张澜怎么回事儿,这样的大事也不知道上报,前些日子恍惚听说他长孙娶了奶娘的曾孙女,甄家的手伸得太长了!江南盐政让他们搅得一团糟,林如海都稳不住局面了,这群蠢货!哼,若不是看在奶娘的份上……。”

    “高伟,你再让王保保查清楚,广元县令可有上报、保宁巡抚可有上报,再从太医院选个医正,嗯,就先这样吧。”

    圣人说了半天,也不见高伟接话,高伟明白,圣人不是在和自己说话,只是自言自语。圣人在高伟的服侍下,昏昏欲睡,见圣人合拢双眼,高伟准备退出去。圣人突然开口道:

    “剑州军权,高伟,你说朕该不该给?”

    “圣人,军国大事,老奴哪儿懂?恭听圣裁就是。”

    “让兵丁帮着救灾,心是好的,只是此例一开,日后军政就要搅在一起了,该不该给呢,该不该给?”圣人呢喃着问自己。

    圣人的担忧史仲竹并不清楚,前世对大灾的应对也是不断摸索前进,但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精神是不变的,且军人总是冲在最前面,只是现在士兵地位很低,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连差役都是下九流的职业,唉,难啦。

    史仲竹回到吉净大人家中,把剩下的金叶子难出来,盘算着哪里还需要用钱。此时市面上流通的是铜钱、交子,金银最为贵重金属,也算货币,但本朝绝大部分人一辈子都没有见过金银。贫寒人家来回回打交道的都是铜钱,商人用交子更方便,除了钱庄,哪家商人又会屯大量金银呢。

    所以金银的购买力极强,还是身份象征。南山带走了大部分的金叶子,去保宁府保和堂联系药材,剩下的史仲竹想发给来帮忙的兵丁和差役,要人效命,总要给发对得起那条命的工资。当然,如果圣人肯让兵丁来的话。

    若圣人不许军队干涉地方政事,就要在本地人家中挑人,这些金叶子恐怕不够,要让南山回来的时候,再去钱庄取钱。

    吉净也不知是真不通人情世故,还是故意接着史仲竹的东风进疫区治病,回来之后竟也不劝史仲竹安全为重。

    午饭时,吉净请史仲竹用饭,吉净一家只有他和孙子在家,老妻已逝,唯一的儿子带着媳妇儿和小儿子在顺庆府南充县做县令,这也是刘安不太敢得罪吉净的原因。

    史仲竹进了房间,坐着的吉净和一个少年,起身相迎。

    “史都尉,请上座。”

    “吉大人,何必多礼,学无先后,达者为先,我有心学习医道,见吉大人犹如前辈,怎可上座。又是在吉大人家中,叨扰许久,已是恶客,不敢,不敢。”

    见史仲竹说的诚恳,吉净也不再推迟,指着旁边的少年介绍到,“这是我大孙儿吉牧,他爹娘忘南充做县令去了,大孙儿在家孝敬我。”

    “见过史都尉。”少年上前给史仲竹见礼。

    “不必客气,不必客气。”史仲竹虚扶,少年抬起头,史仲竹想好漂亮啊。这个少年倒有些后世花美男的样子,肤白貌美,他平日也是让人赞叹的美男子,出来这一年风吹日晒的,粗超狠了,和这个少年一比倒逊色了些。

    “吉牧兄弟生的好相貌,我到自愧不如了。”史仲竹笑到。“吉兄哪年生人?”

    “比史都尉大上两年。”吉牧回答。

    “你怎知我年纪?”

    “史都尉少年才子的名声天下皆知,广元这个穷山沟也如雷贯耳啊!”吉牧笑答。

    “吉兄也来打趣我,咱们也算同患难了,我如今寄居贵府,吉兄一口一个都尉可是嫌弃我了。”也不等吉牧解释,“你我兄弟相称才好。”

    吉牧看来岩吉净,见吉净微微颔首,才唤到“史贤弟。”

    嗯,史仲竹的意思是可以唤他仲竹或竹哥儿,史贤弟,听着怎么这么别扭,仿佛穿越到了武侠世界,萧峰唤段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