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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衣男子叹了口气,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我只是以为自己随着性子了,可到头来发现束缚住我的东西还是太多了。”
他说出这番话后,还摇了摇扇子,作出一副深沉状。颜越白托着下巴瞧着他,也笑道:“不知前辈到底为何时所扰?”
蓝衣男子眯起眼睛,“我又为何要告诉你呢?”
颜越白顿时拉下脸,也不笑了,别过头去,这叶子到底是上好的飞行法器,飞得又高又稳,底下风光一览无余。颜越白微微吸了一口气,顿时感到心旷神怡。
碧烟仙子也颇有感触,“好些日子没这样静下来看看四周了。”
她面色稍好了些,却又拧起秀眉,“多谢几位相救,只是几位若是送我回去,我师门怕是……”
颜越白摆摆手,“仙子大可放心,我等并不会进去探查些什么,也不会让仙子为难,送仙子到了一处地方我等便会离去了。”
碧烟仙子连忙解释,“我并是不担心你们……”话还没说完她声音却低了下来,整个人有些愣怔。是啊,虽说这几人救了自己,自己也并无与他们为敌之心,可说到底双方对立,自己纵使嘴上说再多,亦不能忘记师门对魔修的憎恶与敌视。
颜越白笑笑,“仙子莫要多想,好好疗伤才是。”
蓝衣男子瞥了他一眼,“想不到你竟对美人如此上心。原来你对人修的厌恶远远比不上对美人的喜爱。”
颜越白也不示弱,“前辈可莫要把我想成你那样的人,我如今已经没了魔尊的担子,这人修与魔修在我眼中已毫无分别,仙子与我与原无仇,我闲着也无事可做,助仙子一臂之力又有何妨?”
蓝衣男子点点头,颇为敷衍的样子,“你说如何便是如何,唉,你无前尘往事,自然不会被任何事所束缚,想做什么便做些什么了。”
一行人谈话间,巨叶已疾行千米之远,高耸的峰尖已然映入眼帘。
“前面便是逍遥仙宗了。”
碧烟仙子微微支起身子,瞧见熟悉的景象,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来。
“掌门,凛然,应该都还好吧。”她张张嘴,终于有些心安。只是那几个与自己一同离去的同门师弟师妹,只能安静地沉睡在远方了。
逍遥仙宗到底是大宗门,气势非凡,颜越白想起几个月前自己大闹逍遥仙宗的景象,竟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摸摸了眼下的胎印,血印还在沉睡。
巨叶缓缓落地,碧烟仙子踏上这熟悉的土地,连身子都感觉轻了许多。她转身抱拳,“多谢几位相救。”
蓝衣男子躺在巨叶上,闭着眼睛,仿佛早已睡着,秦司年则是一如既往般冷漠,不发一言,唯有颜越白露出笑脸,冲碧烟仙子眨眨眼睛,“仙子走好,我们有缘再见!”他一挥手,巨叶便像有了生命一般,突然间飞起来,往远处行去。
碧烟仙子目送几人离去,许久之后才转身,她缓缓走着,却见一翠衣女子站在树前,手中捧着一束泛黄的花,这花在风中摇曳,又小又薄的花瓣竟显得有些可怜。
此处已离逍遥仙宗很近了,突然出现一位并不眼熟的女子,碧烟仙子心下有些警惕。
“不知这位道友是?”
翠衣女子仿若突然回过神来,转头看向碧烟仙子,这女子容颜清丽,看上去十七八岁的样子,相貌有些稚嫩。
碧烟仙子按兵不动,暗中观察这女子,这女子应当也是修真之人,只是瞧着修为并不高深,碧烟仙子心下微微缓了口气。
翠衣女子打量了一下碧烟仙子,这才道:“道友莫不是逍遥仙宗的弟子?”
碧烟仙子点点头,“正是。”
那翠衣女子这才道:“道友怎会在此处?逍遥仙宗最近出了些事,还请道友赶紧回去。”
碧烟仙子神色一紧,抓住那翠衣女子的胳膊便问,“何事?”翠衣女子微微拧眉,却还是柔声道:“仙宗有魔修潜入,掌门受了重伤。”
碧烟仙子一晃神,差点站不稳,怎么好端端的掌门又出了事儿?
“你是何人?”碧烟仙子并不松手,直直盯着翠衣女子。翠衣女子面露疑惑之色,眼前这身着逍遥仙宗弟子衣服的女子行为实在有些古怪,她盯着碧烟仙子看了几眼,才道:“我乃玄羽仙宗弟子,几日前跟随掌门来到贵宗门。”
碧烟仙子这才松了手,她本就大伤刚愈,心神还不稳,当下便急匆匆道:“我乃路掌门之子的道侣,先前之事多有冒犯,还请道友莫要介意。”说罢便急匆匆离去。
翠衣女子看着远去的碧烟仙子,站在原地好一会儿后才微微低头,泛黄的花瓣碰到她的下巴,她吸了吸鼻子,静默片刻,便将那花朵仍在地上,伸出脚狠狠踩了几下。
“骗子,全是骗子!”说罢,她眼里泛出一点泪花,“都过去了,为何还记着?这花枯了,就该死去,死去便好了,为何要苦苦挣扎?”
泛黄的花瓣早就被翠衣女子踩得七零八落,翠衣女子看了眼地上的花瓣,吸吸鼻子,头也不回地小跑着离开。
那边颜越白一行人乘着巨叶将要离去,那蓝衣男子却闹着要落地。颜越白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前辈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蓝衣男子开口道:“我嗅到了一股千年美酒的味道,这错过了可是人生一大遗憾,你得放我下去,我要好好会一会这千年难遇的美酒!”
“前辈乃是世外高人,怎的会对这人间酒水嘴馋?”
蓝衣男子锤着叶子,“你放是不放?”
颜越白一摆手,颇为无奈,“那你下去了可别回来了。”蓝衣男子赶紧下地,头也不回,唯有声音洪亮,“求之不得!”
颜越白倒也不气,瞧着那蓝衣男子走远,才道:“秦司年,我原本瞧着你各种不顺眼,如今这位前辈在边上衬托着,你倒是顺眼许多了。”
秦司年闷声笑了笑,坐在原地动也不动。
颜越白又道:“我记不得与你有何纠缠,可你却似乎与我早已熟识的模样,现在有个大好的时机,你不妨说说我与你到底有何关系?”
颜越白摆出一副认真听故事的模样,这原主身上有太多他不知道的东西,这种感觉让他很不安心。
秦司年低着头,似乎想了想,过了许久才道:“我与你前世有缘……若不是出了意外,你我乃是道侣。”
颜越白点点头,“嗯。”
秦司年又沉默半晌,颜越白歪着头看着他,“你为何不说话了?仔细讲讲如何?”
秦司年抿着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似乎有些纠结犹豫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