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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松脸色有些发白,觉得眼前的女子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与高贵。被她用那样漫不经心却又威慑力十足的目光看着,让她心里莫名都有些压力。那种感觉,只有面对主子的时候才会有。
“奴婢…”
她蠕动着双唇,却迟迟未说出一句话。
凤君华却突然站了起来,“走吧。”
两个丫鬟有些诧异的看着她往外面走去,“姑娘?”
凤君华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珠帘后,清冷淡漠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们不给我带路,我可不知道他住在哪儿。”
秋松眼睛一亮,急急的走了出去。
“姑娘是要去看殿下?”
凤君华看也没看她一眼,淡淡道:“既然要演戏,就不能半途而废。”
秋松面上的欣喜之色立即暗淡了下来,原以为姑娘对殿下也是有几分在意的,没成想她真的仅仅只是为了报恩而已。与秋兰对视一眼,各自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无奈。
皓月轩。
云墨住的地方。
凤君华看着几个大字,又回头看了看自己住的地方,发现两人住的地方距离格外近,几乎都没有隔墙,只影影绰绰一排竹子作为隔断,却挡不住视线。
她在这里住了差不多半个月了,但是鲜少到处走,所以不知道隔壁竟然住着云墨。他这是,要将自己放在他眼皮子底下?是就近保护她还是怕她逃走?
守在外院的侍卫一见到她,似乎有些诧异。
“青姑娘,您怎么来了?”
凤君华停在门口,面无表情。
“我不可以来?”
“不不不…”侍卫连连摇头,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您是来看殿下的吗?”
“嗯。”
侍卫立即满脸喜色,凤君华又淡淡道:“我来看看他死了没有。”
侍卫脸上喜色一僵。
里面响起云墨的轻笑声,“你这女人,果真是无情的很。”
凤君华眉头都不皱一下,“看来你精神好得很。”说着就欲转身离去,里面又传来低低的咳嗽声。她脚步不停,径自往回走。
秋松秋兰急急跟上去,“姑娘…”
屋内云墨叹息一声,“来都来了,这么急着走做什么?进来,我正好有点事要跟你说。”
凤君华脚步一顿,云墨又在吩咐。
“你们都退下。”
“是。”
秋松秋兰以及外面的侍卫全都无声退了下去。
凤君华转身走了进去。
门早就打开了,像是刻意迎接她一般。屋子内装潢摆设雅致而简单,没有丝毫奢华*之风。屋子里没有丝毫的药味,宽大的楠木床上被子也叠得整整齐齐,根本没有人。窗外火红一片,是开得妖娆而艳丽的曼珠沙华。
北方的气候较冷,这曼珠沙华倒是开得早。
云墨此刻就站在窗边,衣衫整洁,丝毫不像刚刚起来的样子。而那衣摆上,久未出现的金色曼珠沙华再一次跃然眼底。他站的角度挡住了外面的阳光,却也露出了光线,让凤君华得以看清外面的景色。
她微微有些讶异。云墨向来只喜欢穿黑色,然而除了那日在猎场上看见他衣摆上隐约用金线绣了一朵曼珠沙华以外,至此从未再看见过,可见只有那一件衣袍才绣有曼珠沙华。
心头又浮现那种怪异的情绪。
曼珠沙华,似乎对他的含义很不一般。
“什么事?”
云墨此时方才回过身来,面色无丝毫不正常,眼神里流露出淡淡的笑意,慢慢的走过来。
“半个月后西秦太子就要来了,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去迎接。”
凤君华古怪的看着他,“这种事不是应该派礼部的官员随同吗?我身份不明,便是女扮男装,又没有任何官职,如何陪你去迎接西秦太子与公主?更何况,我好像没理由答应你吧。”
“西秦太子…”云墨顿了顿,才低低道:“是你义兄。”
凤君华睁大眼睛震惊的看着他。
云墨敛了脸上的笑意,淡淡道:“以前他对你很好,比他亲妹妹都好。如果你没失去记忆,见到他一定会很开心。”
凤君华眼神有些迷茫,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次重现。
西秦太子,沐轻寒,五君子之一。
“你说他是我的义兄,那么我是谁?”
云墨又不说话了,眼神遥远而漠然。每次说到她的身世,云墨总是避之不谈。但凡他对她说出的话,绝没有谎言。然而有些事情他不想给她知道,又不能骗她,索性只有沉默。
凤君华也不再强求,淡淡道:“好。”
如果真如云墨说的那样,她和沐轻寒关系非凡。那么对于熟悉的人,会不会激发她的记忆呢?无论怎么说,能恢复记忆总是好的。
“还有其他的事么?”
云墨收回远离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眼里那丝笑意若隐若现。
“我突然觉得,你挺合适穿男装的。”
凤君华冷淡的看着他,不信他就为了说这么一句废话。
云墨又笑了笑,“这几天你搬过来跟我住在一起。”
凤君华脸色立即冷了下来。
“别误会。”云墨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么,无奈的摇摇头道:“你得记住,你现在是个男人,而且还是我喜欢的男人。如今我病了,难道你不该在我床前殷勤伺候吗?传出去岂不是令人怀疑?放心,我这院子虽然不大,但还有让你住的地方。”他顿了顿,眼神流转如夜里的荼蘼花,艳艳而流光魅姿。
“或者你直接跟我住一间房也行…”
“好。”
不等他继续说下去,凤君华已经冷冷转身,丢下一个字就离开了。果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什么时候都不忘占她便宜。
云墨没有拦她,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他脸上的笑意才一寸寸淡了下去。
火儿从他怀里跳了出来,看了看凤君华消失的方向,又回头看了看他若有所思的神情,露出个非常鄙视的眼神。
云墨摸了摸它的头,眼里笑意隐约掺杂着几分黯淡。
“你也觉得我卑鄙吗?不惜用这种方法将她留在身边?”
火儿没理他,眼珠子咕噜噜转,似乎在想着什么难题。
云墨叹息一声,又看向窗外开得艳丽的曼珠沙华,神色一瞬间有些恍惚和迷离,嘴角却扬起自嘲的弧度。
说什么要她陪她演戏除梁王,他若真有心对付孟家,办法多得是,何须利用她?说到底,不过是为将她名正言顺留在自己身边找一个合适的借口而已。
对于她,他从来都不敢有太多奢求,那是他一个人编织的美梦和期待,脆弱如泡沫,一触即碎。
情不自禁的,从来都只有他一人。
她就像窗外那一片开得艳丽的曼珠沙华,满身的毒,一旦靠近就会身中剧毒却依旧沉沦那样的美丽芬芳。她冷清而漠然的绽放她的美丽,而他则在红尘彼岸,孤独而遥远的窥视着她的所有。
满腔心事不可说,满腹心机不可用。
云裔有句话说得对,女人不是政权不是江山,不能用那些帝王之术去操控筹谋。他唯一能奢求的,便是让她在恢复记忆之前,能与他再近些,近到…能让他有勇气不顾一切的任性一次。
人生多羁绊,世事多磨折,能有一次任性,已经是奢求。
而他希望,他能够有那么一次机会。
十二年的等待,换得这样一个机会。
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