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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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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爷在门口听见善喜和侯夫人的对话,他不由得心下一动。他这一段总是把老夫老妻长在嘴上,可竟然连自个媳妇儿每个月要疼上几日的事都不知道,顿觉心里不是滋味。

    他把善喜撵出去,把汤婆子放在侯夫人腰上,然后吹灭了灯上床钻进被子里。那一瞬间,他竟然有种偷情的感觉,嘴角扬起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

    侯夫人感觉到有人钻进被窝,周身被熟悉的气息笼罩不用回头便知是侯爷。夫妻多年,对彼此的味道很熟悉!

    这大半夜的侯爷从哪里来的?怎么像个色狼一般偷摸地爬上了自己的床?她惊诧的同时感觉到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更不敢言语。

    一只胳膊从她身后伸了过来,温热的大手轻轻放在她的小腹上。

    “这里疼,嗯?”侯爷低沉的声音响起来。

    她顿觉大脑不好使,整个人木然的点点头,感觉到那手在慢慢揉自个的小腹,脸又发烧地要炸开。侯爷不是中了邪吧?这么会有这样时常的举动?

    “老爷……”她担忧的轻呼了一声。

    “睡觉,不然天就亮了。”侯爷打断她的话,语气中明显带着些许的温柔,还有几分不容反驳的霸道,“明天找个大夫进来瞧瞧!”

    这还是她认识了二十四年的侯爷吗?侯夫人彻底的风中凌乱了,脑子不能思考,心忽闪忽闪的安定不下来。

    瞥见她耳后染上的红润,侯爷知道她是在不自在。说心里话,她们夫妻这么多年,如此亲昵还是第二遭。上次二人在一个被窝里睡觉,搂着她入眠的滋味让侯爷难以忘怀。

    之后去赵姨娘那里,两个人也是躺在一个被子里,可赵姨娘那张画的精致的脸,浑身的胭脂气,挨近了还真是让他不舒服。撵赵姨娘把脸洗干净,味道是清新了,可那张脸让他感觉既陌生又苍白憔悴。

    其实赵姨娘是个美人坯子,只是长年累月的化妆伤了皮肤。晚上洗漱好了更要好好化,免得在侯爷跟前不漂亮,致使她的皮肤变得干燥粗糙,卸了妆整个人苍老了十岁。

    面对她,侯爷总能想起夫人那张素面朝天的脸,觉得女人还是素净些才有韵味,尤其是有了些经历的女人。他过了年轻孟浪的时候,看女人看的不是单纯的漂亮,而是被那股气质和味道吸引。府中这几个姨娘各有几分姿色,可如今的侯爷就是提不起兴致。

    他自己在外书房独宿了几日,此时才发觉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什么生气、烦躁,都是因为自个媳妇儿不主动,不热情,不明白他的心思罢了。

    刚刚他还在气恼侯夫人大度过分,可听见善喜的话就只剩下愧疚和心疼。侯爷自认活了半辈子没什么看不懂想不开的,可他对现在的自己却有些陌生起来。

    想当年他宠爱赵姨娘府里众人皆知,却也从未对她说过半句甜言蜜语,从未有过心疼的感觉,不过是多去她屋子里几次,多赏些金银首饰罢了。更不会因为赵姨娘心烦意乱,有事无事便想她在做什么。

    这几日他宿在外书房,几个姨娘纷纷送汤水出来,侯夫人却半点动静没有越发的让他胸闷。现在搂着她,侯爷心里却莫名的安定满足。心情来回起伏不定,这不像侯爷的性子!

    他感觉出怀里的人在紧张,一边揉着她的肚子一边轻声问道:“几天了?一般疼几日?”

    侯夫人正在全身戒备中,猛然听见他的问话吓得激灵了一下。侯爷见状顿觉有些不悦,难不成自己是吃人的老虎,怎么把她吓成这副模样?

    “三天了,还得难受两日。”她轻咬了一下嘴唇低声回着。

    侯爷闻言一皱眉,把侯夫人往自己怀里圈了圈,手上的动作越发的轻柔起来。

    她感觉到侯爷的下巴就在自己的头顶,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自己脸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觉涌上心头。

    “妾身不疼了,老爷……”她急切的说着,明显的流露出想要摆脱这暧昧姿势的意思。

    侯爷听罢脸一沉,“那你睡吧。明个儿请大夫,别让人家说侯府刻薄当家主母!”冷冷的说罢起身离去。

    感觉到那只大手拿开,身后的温度不在,侯夫人心里长出了一口气。随即她又紧张起来,侯爷是不是生气了?这么晚了他去哪里睡了?转念一想侯夫人又安下心来,他去哪个姨娘那边都会被服侍的妥妥当当,自己是胡乱操心。至于生气更是不可能,侯爷一向不拘小节,怎么会为了这只言片语气恼?

    这三日赶上来葵水,她难受的没心思做事。至于侯爷这几天没进内院,在她看来最平常不过。原来侯爷一忙起来也是几天看不着人影,不足为奇。

    那几个姨娘送汤水去外书房她知道,不过她知道侯爷不是个没分寸的人,不会因为这汤水便放下大事不理睬,索性就由着姨娘们去了。

    不过这段日子侯爷是有些奇怪,似乎对府里的姨娘都不怎么满意。赵姨娘挨了几顿骂,上半月侯爷宿在她房里,半夜竟然走了。张姨娘虽然怀了身孕,不过看侯爷的样子似乎不怎么欢喜。难不成是这些姐妹都人老珠黄,惹侯爷厌烦了?

    侯夫人贤惠的想着,不如从丫头里挑两个家世清白,模样俊俏性子温柔的服侍侯爷。府里的姨娘不少,这么多年她都容了,如今上了年纪连孙子、孙女都有了,就更加不在乎了。

    虽然心底隐约有一丝酸楚,不过她想起了那晚上侯爷说得话。她们夫妻二十四年一起走过来,养儿育女相敬如宾,人生还能有几个二十四年。她们要善待对方,只要侯爷高兴比什么都强!

    想到这里侯夫人释然,感觉腰腹也没那么难受,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刚刚洗漱穿戴整齐,就有小丫头回禀,说是侯爷请了大夫来给她诊脉。

    她突然想起昨晚上侯爷说得话,忙吩咐人把大夫请进来。本来她是最不喜欢喝那苦汤,可大夫都来了只好看看。

    大夫细细的诊过脉,开了艾叶和红花两种药材。只需要葵水过后,每三天煎熬,然后用药汁泡脚即可。

    侯夫人听见这般简单还不用喝苦水,自然是非常高兴,吩咐丫头拿诊金。

    “侯爷已经付过了,一会儿药材会有人送过来。”大夫起身告辞走了,去外书房跟侯爷复命。

    “就开了这两样药能管用吗?”

    看见侯爷皱眉,大夫赶忙回道:“侯夫人生养过孩子,所以症状缓解了不少。虽然泡脚没有喝药效果快,不过多泡几次就能去根,还能调理侯夫人的身子。”说罢心里暗自思忖,这侯爷之前吩咐尽量别开喝的苦药,眼下又质疑疗效,还真是难应付。

    侯爷闻言点点头,这样的疼痛还是缓解之后的,那没生下孩子之前该是疼到何种地步?她怎么就没言语一声?细想起来,她还真是没在自己跟前撒娇、抱怨过。成亲的第一年,还能偶尔看见她可爱俏皮的神情,可逐渐被稳重取代。

    他曾为她的温柔体贴大度而宽慰,为她把内院打理的井井有条而满意,为她待人接物的大方而赞许。可这是真实的她吗?这样的她过得幸福吗?

    正在他沉思的时候,贴身小厮进来回禀,说是皇上召他进宫一趟。他听了赶忙起身,匆匆出府去了。

    进了宫直奔御书房,不仅皇上在,睿王爷也赫然在座。这睿王爷是皇上的亲弟弟,二人感情打小就好,皇上登基以来更是委以重任行走御书房参议国事。

    他见过皇上又朝着睿王爷拱手,睿王爷笑着说道:“林公有个出类拔萃的好孙子,如今又得了龙凤胎,真是可喜可贺啊!”

    论辈分,定伯侯比睿王爷长一辈,可若是论级别却生生差了一大截。他不敢仗着年长托大,忙笑着回道:“王爷谦虚了,谁不知道王爷的小郡主天资聪慧,五岁便能成诗,七岁写得一手锦绣文章让多少读书人都自愧不如。我那个孙子性子太过阴沉,不讨喜。府里那对龙凤胎不过是奶娃娃,不过怎么瞧都看不出有小郡主一半的机灵劲。”

    听见他提及自己的宝贝女儿,这睿王爷立即露出宠溺的笑。睿王妃和两个侧妃接连生下三个儿子,最后得了一个女儿,全府上下都宝贝的不得了。

    这孩子生得粉雕玉琢人见人爱,满月过后抱到宫里,皇上见了当即就封了明月郡主。那时太后还在世,对明月郡主宠上了天,真是要星星不给摘月亮。

    明月郡主天资聪明没辜负众人的期望,今年八岁就琴棋书画无所不精,最近又迷上了骑术,此刻正在校场跟大皇子等人一同学习。

    皇上笑着让定伯侯坐下来,说道:“朕传你进来是为了世子册封的事情,等满月那天就下圣旨。”

    “老臣替儿子谢恩!”定伯侯忙起身跪下磕头,“臣等一家世代受皇恩庇护,自当忠心不二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吾皇万岁万万岁!”

    “侯爷快请起。”皇上竟亲自过来搀扶,不管怎么说定伯侯都是他的老丈人,是大皇子的亲外公。眼下御书房并未外人,这点恩赐皇上还是愿意给他的。

    定伯侯受宠若惊,德妃虽然受宠产下大皇子,上头却还有皇后。他不敢以国丈自居,皇上这一搀扶让他越发的谨言慎行起来。

    君臣三人正在说话,就听见外面有个小太监回禀道:“皇上,刚刚大皇子打发人来回禀,说是郡主打马上掉下来。被林府大公子及时救下,幸好没有受伤,不过却受了惊吓。”

    “明月受惊了?”还不等皇上发话,睿王爷一股身就站了起来迈开大腿就往外面冲。

    皇上闻言也有些担忧,一边出御书房一边询问详细情况,定伯侯紧随在皇上身后。

    大皇子打发来的人只说了这么多,详细情况还不得而知,不过已经派人去请了御医,眼下明月郡主就在校场旁边的休憩室。

    众人风风火火去了校场,当值的御林军都在外面跪着,见了皇上齐声高呼万岁。

    皇上顾不得理睬众人,快步进去正听见睿王爷在哄着郡主,郡主扑在王爷怀里小声的啜泣着,显然是吓坏了。

    “参见父皇!”大皇子带头见礼,逸竣几个赶忙跪下。

    皇上一摆手,示意他们平身。趴在睿王爷怀里的郡主听见动静,挣扎着起来跪在床上,“明月给皇上请安。”

    她的声音没有了往日的利落,微颤中带着劫后重生的后怕,再瞧她泪眼婆娑的小脸,越发的让人心疼怜惜起来。

    皇上看着她长大,对她就像对女儿一般看待。眼下见到她这般模样,上前把她扶起来,“丫头,伤到哪里了?吓坏了吧?”

    旁边刚刚为郡主诊过脉的御医赶忙回道:“皇上和王爷请放心,小郡主没有受伤。不过有些受惊吓,微臣已经开了一副安神的药,小郡主喝了休息一日便好了。”

    “嗯。”皇上闻言点点头,“没伤到就好,不过看样子是吓得不轻。”

    “回皇上,明月……明月不怕……”她咬着已经苍白的嘴唇,大大的眼睛里转着泪水,似乎一眨眼便会掉下来,“皇上曾经说过,皇家的子孙后代不能言怕!明月……明月……哇……”她终是没有忍住,一下子大哭出来。

    皇上见状笑起来,“这才是朕熟悉的小明月,咱们皇室子孙是不能言怕,不过保留真性情更是珍贵!”

    郡主听见皇上这样说,竟哭得越发厉害,整个人扑到皇上怀里弄湿了皇上的龙袍。

    “明月,太没规矩了!”睿王爷见了赶忙呵斥起来。

    皇上却笑着说道:“无妨,朕倒是喜欢她这般模样。朕养了两个臭小子,一个公主,可她们每每见了朕都吓得连话都不敢随意说。到底是明月这丫头宽人心,看着她撒娇任性,朕心里高兴呢。”

    明月趴在皇上怀里,听了这话眼神一闪。旁人不曾留意,倒是逸竣站的位置偏旁边,看得是清清楚楚。他心里不由得暗自冷笑,出生在王府,打小在宫里长大,没点心机手段如何能得到皇上的宠爱?这小丫头年纪不大,心思够重!

    她又哭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说道:“刚刚是林大哥救了明月。皇上,您总是教育明月要知恩图报,倘若不是林大哥及时接住我,眼下明月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皇上和父王。明月没有什么能报答林大哥,就让我给林大哥行个礼。大恩不言谢,明月会铭记在心。”说罢灵巧的下了床,朝着逸竣就款款行礼。

    逸竣忙侧身躲过,他可不敢受郡主的礼。

    “郡主折煞我了,当时我离郡主最近便接住了。大皇子和二皇子都飞马过来相救,我不敢居功。”

    郡主听了顿了一下说道:“大堂兄和二堂兄是亲戚,难得林大哥奋不顾身相救,岂能一视同仁?”

    “我跟郡主貌似也是亲戚!”逸竣不咸不淡的回着。

    郡主一怔,随即委屈的一撇嘴,眼泪再一次在眼中打转。看见她可怜兮兮的模样,睿王爷第一个皱眉。

    自个的宝贝女儿已经受了惊吓,放下身段给逸竣道谢,这臭小子竟然拽的跟二五八一般。

    旁边的定伯侯见状赶忙说道:“刚刚我说什么来着,这小子性子半点都不讨喜。难为大皇子让他跟在身边调教,可见大皇子海纳百川有容人之量啊。”

    “这里面你最大,怎么会让妹妹身陷险境?罚你抄写《治国策》十遍,明天早上送到御书房!”皇上把目光转到大皇子身上。

    子虚闻言不敢有半点微词,又听见自个父皇罚子幕抄写五遍。明月赶忙替二人求情,软糯糯带着撒娇似的语气让人不忍心拒绝。

    “你这丫头就是太过善良,若是朕执意惩罚他们,估计你又要哭鼻子伤心难过了。好,这次就这样算了,不过这骑射你是不能再学了!”皇上果然是皇上,简简单单就让明月断了继续练习骑射的念头。

    她心里不甘愿,可为了两位堂兄不再受罚只好答应下。一场虚惊就这样收场,睿王爷带着小郡主告退。临出门的时候,小郡主扭头瞥了逸竣一眼,见他正扭头看着大皇子,根本就没忘这边瞧。

    她心里顿时不舒服起来,当着皇上的面却不敢表露,出了宫门上了自家的马车就撅着嘴巴耍气了。

    “真是气死我了!父王,那个林逸竣怎么敢给我脸色看?”她气得直跳脚,“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待女儿,我不干!”

    “宝贝,那小子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往后见了面只管当他不存在,不理睬就完事了。”睿王爷自然是舍不得看见女儿受委屈,可他也知道逸竣脾气怪,又知晓他深得大皇子和皇上的心,还得看在定伯侯的情面,不好因为孩子的事就撕破脸。

    “不行!”小郡主不依不饶的趴在父王怀里,“众人都说我人见人爱,他为嘛就不待见我?我偏生要让他向我低头!”

    “他怎么敢不待见本王的宝贝?估计那小子是自卑了!”睿王爷搂着小郡主笑呵呵的哄着。

    “自卑?他为嘛要自卑,论骑射、做文章、吟诗作对,大堂兄有时还要输给他呢。”小郡主疑惑不解的说着,突然想到了之前听见的传闻,立即恍然大悟起来,心里也登时舒服了些。

    那边定伯侯也带着逸竣离宫上了马车,看着坐在自己对面不苟言笑满脸冰冷的逸竣,侯爷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若说宜宣性子冷,这小子竟比他父亲还多了几分乖戾。刚刚在宫里当着皇上和王爷的面就敢不给郡主脸,他倒是生冷不忌谁都敢惹。

    “咳。”侯爷轻咳了一声,却不见逸竣挑一下眼皮。他坐直身子,双手放在大腿上,如老生入定了一般。

    “刚才在宫里为什么要惹小郡主不高兴?”侯爷盯着他逼问道。

    他听了恭敬却不卑微地回道:“孙儿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子曰:言行当至诚,立世信为基。修合无人见,存心有天知。”

    一句话把侯爷堵得没话说,深深的瞧了自己的孙子一眼,一抹赞赏一闪即逝。

    “古人又云:至刚易折,上善若水。做人不可无傲骨,但也绝不能总是昂着头。君子之为人处世,犹如流水一样,善于便利万物,又水性至柔,不与人纷争不休。因为他们明白,能低者,方能高;能曲者,方能伸;能柔者,方能刚;能退者,方能进。低头为谦虚,为谨慎,正所谓以退为进,因因果果均为取得大道,成就自我。”侯爷缓缓说着,一边说一边瞧着逸竣的神色。

    只见逸竣的眼神先是闪烁,随后渐渐变得幽深,便知道这孩子把这番话听了进去。侯爷不由得在心里暗自赞许,这孩子是块好材料,只可惜……他忍不住瞥了一眼逸竣的腿,心中一阵惋惜哀叹。

    “祖父教训的是,逸竣自以为清高,其实不过是参悟不透大道罢了。祖父今个儿这番话让孙儿受教,孙儿记住了!”逸竣聪慧,自然是明白侯爷这番话的意思。

    侯爷闻言满意地点点头,又跟他说起大皇子来。侯爷见逸竣说话严密谨慎,以他在官场打滚多年修炼成的敏锐感觉,竟然嗅不出任何异常,便知逸竣心思缜密能堪大任。

    祖孙二人一路闲话回了侯府,逸竣自去给老太君等人请安不提。单说侯爷才进外书房,小厮便来回禀,说是侯夫人请侯爷过去一趟。

    他闻言心中欢喜,顾不得换衣服就进了二门直奔潋滟阁。一进上房,就见侯夫人身旁站着两个衣衫亮丽的丫头。年纪都在十五六左右,一个生得娇俏,一个长得温婉,她们见了侯爷俱是面上一红忙低头见礼。

    侯夫人笑盈盈的瞧着二人,又看看侯爷,这才起身迎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