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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青风有些意外,扭头看着我,掸了掸露着窟窿的衣衫笑道:“二十多年了,第一次有人又提起了花爷的名号,小家伙,说说,如何断定我就是花爷呢?”
其实自从苍定远那次给我讲述了他们年轻时盗宝的故事之后,我就心有所想。二十多年前的花爷就是那个团队的灵魂人物,修为独在一格,远在岳江红、苍定远、牛扛鼎之上。如果他并没死在那场惊天动地的石崩中,经过这二十多年的进修,花爷的修为一定已经更上一层楼!
苍定远故事里的花爷就是衣衫褴褛不修边幅,喜欢吃乞丐鸡,招牌功夫就是分筋错骨手还有灵符秘咒,他另有一个本事,那便是随便捏一把土,就能闻出周围的凶煞之气。
花爷具备的特点,恰好刘青风也具备,不仅修为高深莫测,而且老成持重,最重要的是,刚才我见他只闻了一下香灰,便能马上将五个小鬼的方位找出来,这等手段,别人闻所未闻,所以,只能是花爷!
我将我的想法说了之后,刘青风淡淡一笑道:“后生可畏,我确实就是那个叫花子!”
一听此言,我有些激动,赶紧将苍颜拉了过来,介绍道:“花爷,你看看她,你可认识?”
苍颜礼貌一笑,略微拘谨道:“前辈!”
刘青风上下打量了苍颜一番,自信道:“当年颜浅浅如花似玉,苍定远气壮山河,姑娘眉里藏着的恰恰就是颜浅浅的的灵气,而眼中则是一般女儿家没有的霸气,不用说,这就是绺客帮会的千金了吧!”
“花爷好眼力,我父亲常提起您,说您当年于我父母有救命之恩,还说您是他这辈子见过修为最高的人,晚辈有礼了!”苍颜躬了躬身,恭敬又从容地说道!
老史的人开始封锁现场了,不管济安平疯与不疯,都要现场取证。
“卜爷,这次的事动静闹大了,刚才市里的一号二号都给我亲自来了电话,算是正面彻底和邪教供儿会摊牌了,你们暂且回避一下,据说一会还有帝都的宗教、中医、阴阳术专家团过来!”老史压低声音说道!
专家专家,就会扒瞎。虽然我向来对专家不感冒,可是总算看到了政府的积极反映的一面,这是值得高兴的事。
“既然如此,花爷,咱们暂且回避一下,这交给老史!我知道有一家还不错的烤鸡店,咱们边吃边聊?这次您可别来去如风了,有些事我还要向您请教呢!”我朝花爷笑道!
老头捋了捋胡须,叹口气道:“也好,有些事,是该和你交代交代了!”
出了济安平的宅院,一行五人,开车奔了老城的酉凤居。
申猴酉鸡,落鳯为牝,说起来这酉凤居也算是云城老字号了。虽然是三更半夜,在这大快朵颐的人也不再少数!
几个人风风火火落座,等了一会,金色油光的烤鸡便上来了,蘸着葱丝小料,喝着生扎啤酒,倒也逍遥!
花爷性子古直,也不客气,一口气便吃了两只。
“不错,有当年的味道!”
待到第三只上来之后,花爷总算抬起了头,在我们四个的脸上打量了一番道:“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年轻真好啊!”
苍颜见其开了口,便迫不及待问出了二十年来父辈的疑惑:“花爷,恕晚辈之言,当年赤血太岁的地宫里山石崩塌,暗河改道,我父母和牛叔叔九死一生才捡了性命。而你却了无音讯,众人都以为您死在了凤凰山。不知道您当年是怎么逃出来的,既然逃出来了,又为什么一直没找故人一叙呢?”
花爷面露尴尬,犹豫了一下,凝重道:“因为惭愧!”
我和苍颜、碧瑶、阿雅都是一愣,一同翻山越岭,同是九死一生,有什么惭愧可言呢?
花爷叹口气道:“其实当年在矿道崩塌的瞬间,我抓到了那太岁!”
说着话,花爷摊开自己的右手,我们近身一瞧,只见花爷的右手像是麻将的白板,竟然一点纹理都没有!
“前辈,您的掌纹是……”
“被太岁的腐液灼烂掉了!”花爷淡淡地说着,就像是讲述着别人的事:“当时山石崩塌,牛扛鼎说破了局,导致那太岁显了灵,逃走了!我心有不甘,纵身徒手一抓,竟然真抓下了一层太岁的皮肉。不过赤血太岁是大地虚火生成,具有强烈的腐蚀性,不经处理,决不能手触。当时这手掌疼痛犹如锥心,可是我还是忍住了,就那么攥着它在暗河中翻滚,总算苟活了下来,只是手纹却没了。”
我不禁开口道:“你所说的愧疚,莫非是指你带着这仅得的一点太岁直接离开了对吗?”
“你说的么错!”花爷看着苍颜歉意一笑道:“按照进山前的约定,这太岁我们是该平分的。可是实在是太少了,我没有选择,只好像个失约的坏人,狼狈逃回了西川。”
以花爷的品性,自然不是为了独吞,赤血太岁为大地之宝!诸芝捣末,令人轻身长生不老,亦可回魂救命!
“你当时急匆匆而去,是为了救人?”我脱口而出!
花爷一愣,默然点点头!
“是,为了救我师妹!她十六岁那年患上了喑痱,西川名医都认为她活不过二十六岁,古书上记载,唯一的办法是食赤血太岁。”
“喑痱?这是什么疾病?”阿雅问道!
碧瑶好像颇有了解一般说道:“内夺而厥,则为喑痱,身无痛者,四肢不收。智乱不甚,其言微知,数以三五年,如冰人木偶,气绝而亡。我朝耶律家族曾有一子得的便是喑痱,全身无力,先后失去了行走、语言、嗅觉等能力,最后像个木雕人死掉了!”
虽然碧瑶说的很清楚了,可是一番之乎者也,众人还是不太明白,我便解释道:“其实喑痱是个大概念,若是非要说是指今天的什么病症,那就是类似于肌肉萎缩症、神经功能障碍乃至植物人、渐冻症都在其中。科学界有个名人,书写《时间简史》的霍金,就是得的渐冻症!我猜测,花爷所说的师妹,得的或许也是此类之症!”
花爷微微颔首,继续道:“可惜,赤血太岁并没能给我师妹奇迹,而她也没将最后的日子选择我,而是随着我师弟遍访名医去了!在西川我郁郁寡欢闭关十余年,等我终于想开两手空空返回云城的时候,才知道此时颜浅浅已经去世,牛扛鼎也病入膏肓。后来我才知道他们都是被赤血太岁地宫的芒光伤了五脏,我很愧疚,其实赤血太岁正对症五脏俱损,如果我将赤血太岁分与他们,或许他们就不会死了。可我却给了师妹,师妹非但没有好转,还弃我而去,选择了师弟……”
看着花爷落寞的样子,我轻语道:“其实喑痱并非绝症,内经有云,痹在于骨则重,在脉则凝而不流,草药不济,唯有针石可达!如果当时大胆用针灸之法,或许还有救!”
“不,孩子,你想想的太简单了!”花爷抬头看着我,正色道:“你师父和我师弟的仇恨,就是因为一针之过!”
我师父?我一愣,难道说,令我师父癫狂的仇人就是花爷的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