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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平扬的抱戟生涯就此拉开序幕。
由于龙尾戟全长两米有余,而乔平扬净身高只有一米七七,所以站着的时候他是把龙尾戟斜背在背上的,问白檬讨了一大堆傀儡纸人用作背带固定,可以腾出双手。
但坐下的时候就比较麻烦,太长了横着放在腿上占地方,完全竖着的话又不好掌握重心。最后几经摸索,他选择了——抱在怀里。而且拿个五分钟十分钟不觉得,拿半小时他就开始发现,龙尾戟其实,很沉。抱着多少能用一侧肩分摊一些重量。
但即便如此,在他保持这个姿势五个小时后,吃了重量的肩头也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他穿着白檬不知道哪里给他弄来的老头军大衣,里面依旧是那件长袍,盘着腿,抱着龙尾戟,渐渐有些忍受不了腿麻和肩膀痛,瞄了好几眼房间另一角的黑衣服。
看外边红枫树叶的缝隙中漏下的阳光,日头的倾斜角度正在往西移动,应该已经是下午三四点。
从早上开始,黑衣服就没挪过地方。像块磐石。
正当乔平扬痛苦地想,他该不会要这样保持三天三夜吧……
黑衣服终于动了。
他站起身,瞥一眼乔平扬冷冷地问:“肃清进行得怎么样?”
乔平扬一本正经地深深吸了一口气,装作收回灵力的样子回答道:“很顺利,三天应该可以完成。”
黑衣服点点头,表示满意。
“只是……”
“又有什么幺蛾子条件?”
……
乔平扬装作听不懂他话里带刺,一脸犹豫地说:“凭我一己之力,到底灵力有限,这样源源不断地送入龙尾戟中,到不了今天夜里灵力就会枯竭。”
“所以?”
“所以……能不能请殿下移步室外,让我晒晒太阳可以多吸收点日月之精华。”
这当然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如果这三天里他都被关在室内那岂不是浪费时间,他要尽可能地扩大移动范围,摸清琉璃光院大致的地理情况以便他寻找出入口。现在以他的妖之眼看不到结界,只有两种可能性。第一,结界范围太大,在他现在肉眼不可见之处。第二,压根没有结界。虽然希望渺茫,但他忠心地祈祷是第二种。
黑衣服似乎并不排斥他这个条件。很轻易地点了头。
还没来得及高兴,乔平扬觉得脖子一痛。惊觉不好,抬手一摸,有一道冰凉的凸起物附着在他的脖颈皮肤上呈项圈状,触摸会有刺痛感。
“这是我的蛊虫,只服从我的命令。离开我五米以外,蛊虫会啃破你的皮肤钻进动脉,要不了十秒钟就能要了你的命。这死法可不大美观。不想死,就自觉点。”黑衣服冷笑,小猴子和他脸上这幅惊愕的表情相当般配。
……这人,太阴毒了。
乔平扬心中警惕又上升三个等级。
黑衣服自顾自说完,也不理会他,自我感觉良好地径直踏过廊下往枫叶林中走去。
乔平扬来不及骂娘,动动手指指挥纸人傀儡们把龙尾戟固定在他背后,拔腿就追了上去。
明明已经入了冬,琉璃光院的枫叶却红似火。在夕阳的余晖下,形成了绝美壮丽的红色二重奏,美得令人流连忘返。
然而,并没有什么罗曼蒂克的事情。
只有一个高大的黑衣男人走在前面,后面紧紧跟着一个裹了军大衣背着比人还高的冷兵器的怪人。
黑衣服走一步,乔平扬就跟着走一步,黑衣服走两步,他就跟着走两步,不多不少。黑衣服走出几十米察觉到有些异样,一回头,乔平扬几乎要撞到他身上。
他用力把乔平扬往后一推,“……谁让你贴这么近,走远点!”
乔平扬如山一般巍然不动,结实地挨了一掌却丝毫没动摇,反而往前凑得更近,差不多挨到黑衣服身上。比谁更不要脸这种事,他很有把握绝对不会输,“殿下,我把握不好五米这个距离,觉得还是离得近一点比较安全。”
黑衣服:“……”
乔平扬:“:)”
黑衣服:“你少给我耍花招。新规则,跟我保持两米距离,但不能超出五米。”
……
这未免太强人所难了。
乔平扬立马墙头草,退开三步拉开距离,说道:“我开玩笑的,五米嘛,我会好好把握的。”如果是泠风眠肯定会由着他,他爱怎样就怎样吧。咦,一对比狐狸怎么这么好。
黑衣服警告地瞪他一眼,转过身去。乔平扬还是跟在身后。心思各异,一路没有人再说话。
黑衣服带头走了半小时,问他:“灵力够吗。”
他假笑着说:“够了。”
这一圈走得足够远,枫树林却一直在往前延展,看不到头。这片树林比他想象中更大。这也许是好事,也许是坏事。一切都看他能不能想出利用方法了。
晚上白檬见到乔平扬时,一愣,随后和他打了个招呼,毫不违心地夸奖道:“项圈不错。”
乔平扬呵呵两声,实在说不出谢谢两个字。
晚上,黑衣服倒是允许他去天巷泉泡澡,并慷慨地表明一天中唯有这段时间会取下他脖子上的蛊虫,让白檬监视他。估计是他实在不想看男人洗澡的样子。
这倒是顺了乔平扬的意。
他跟着白檬来到天巷泉,一条路走过两次,已经驾轻就熟。依然毫不害臊地唰唰两下脱完,抱着龙尾戟泡进池里。龙尾戟上覆盖的龙鳞仿佛有生命一般,在泉水中鳞片微微张开。乔平扬抱了一整天,忽的一下,感觉龙尾戟上的瘴气消散不少,连带重量也变轻了。
眼睛被污染过一次的白檬也学乖了,没等他开始脱便背过了身去。等听到他下水的声音才转过来。
“白檬,这天巷泉能消除瘴气吗?”
“没错。准确来说,是净化。”
“净化?”这么高端……
白檬解释道:“昨天我也说过天巷泉是罕见的灵泉。琉璃光院建在皞云山有很大的一个原因便取决于这眼灵泉。万物凡是浸泡其中,妖气都会消散。你泡过以后也就没有狐骚味了。”
啐,他本来就没有狐骚味。
乔平扬若有所悟般点点头:“所以你的主人明明是个大魔头,灵根浑浊糜烂发黑,这琉璃光院却能保持原样,也是因为这灵泉在镇着?”
白檬闻言一时反驳不了却又不甘心,恨恨地说:“殿下潜心研究蛊术,虽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道,却也无心插手人间事。殿下他……也不是自己想才堕魔的。要不是那个泠风眠,殿下也不至于……”
说来说去又绕到了泠风眠身上。
真是奇了怪了,泠风眠到底对这人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还有为什么泠风眠本人一副“朕不知情”的样子……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误会?唔,白檬牺牲自己的自由拜入黑衣服门下学习蛊术,是六十年前。那么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应该是见证人之一……
“所以你家殿下让你去做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又和泠风眠有关?”乔平扬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
白檬默然。
她摆明着不可能回答,也不可能透露任何信息给他。不知他问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
“猜你也不会说。只是随便问问。”
“小乔先生,你还是多关心自己的处境吧。你又做了什么?殿下怎么又对你下了蛊?”
“什么都没做。”
信你有鬼。
白檬觉得自己也犯傻了,明知眼前的男人十句话里有八句半真半假,根本不可信,却一不小心就被他的话绕了进去。她决定要谨言慎行,不能再被这个人类牵着鼻子走。
乔平扬换了件长袍,然而套上军大衣,没人看得见。他背着龙尾戟,抱着从刑房里搬的两床被子,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房间。这个方位他还是第一次来。房间很大,却显得很拥挤。因为乱七八糟的东西丢得到处都是,木地板上凌乱不堪,视线可及之处到处都是滚落的蛊盅。很显然,有人常年在这里炼蛊。
乔平扬:“……我还是睡刑房就行了。”
白檬:“殿下不能去刑房屈就。殿下回来前我会在门外守着。”说完塞给他俩便利店即食三明治、一瓶矿泉水,拉上门撤了。
既来之则安之。
乔平扬先把脚边的蛊盅都踢开,清理出一片空地铺好他的被褥,圈地自立,这被褥就是他的活动范围了。把龙尾戟卸下放在被子上,他一屁股坐下来,凑合着吃上了晚饭。
房间内有一扇看起来年代久远的纸窗,半开半掩。
乔平扬麻溜解决完晚饭,黑衣服没有出现。可能又针对狐狸去部署什么计划了吧。冷风从半掩着的窗口吹进来,泡得暖和的身体又开始流失温度。当下他就准备早睡早起身体好。倒是完全不担心黑衣服会趁他睡着弄死他,毕竟他宝贝的龙尾戟还需要他来拯救。打定主意,他钻进被窝,隔着被子手脚并用攀住龙尾戟,姿势十分滑稽地合上了眼。
此时此刻,一群绣眼鸟栖息在枫树林中,与乔平扬一样,大多已打着瞌睡进入了梦乡,偶尔有一两只还挺精神地啼鸣几声。
其中有一只栖息在窗外不远处的枝头,以夜色为披肩,白眼圈里一双小而溜圆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住窗户内。它拍拍短圆的翅膀,又换了几根枝头,终于找到最好的角度,为了能看清乔平扬的一举一动。
这只绣眼便是斑鸠派来的。斑鸠的妖力可以透过他手下所有鸟类的眼睛看到指定的地方,是比千里眼更实用的技能,所以向来深得泠风眠的倚重。
这次幸运的是,琉璃光院自带结界。而此类结界为了保持内在生态的良好循环,是允许普通生物通过的。
斑鸠确认到乔平扬存活且没有缺胳膊少腿,迅速向泠风眠汇报。
斑鸠:“大人,他确实在琉璃光院中。应该没有大碍。”
泠风眠:“龙族呢?”
斑鸠:“暂时还没有见到。”
泠风眠嗯了一声,随后转口问道:“小狼狗现在处于什么情况?”
斑鸠默。
良久答:“八爪鱼似的怀抱着冷兵器睡着了。”
泠风眠:“……”